第三十八章 危機(1 / 3)

月色清冷,花草點映的假山旁,章仁正拿著一把剪刀站在一盆月季旁,修剪花枝。

屋內燭火飄搖,映上他瘦削的輪廓,眉宇間就顯得格外陰戾。

“大人!”一名侍衛手上拿著份信報,小跑至他麵前,雙手呈上。

“喀嚓——”

幾支粉豔的花苞應聲而落,拍掉幾片殷紅。他擦擦手,將剪刀遞給了身邊的侍女。

“什麽東西?”他問,聲音裏是不急不緩的悠閑。

“盛京來的密報。”

章仁怔了怔,轉身接過侍女遞來的白巾將手擦淨。

密報展開,他的目光掃尋其上。片刻,原本閑適的深眸中浮起兩片暗色,眉峰蹙起,麵色陰沉。

侍衛見狀心生疑慮,支走了身邊伺候的侍女才悄聲詢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對勁?”

章仁將信收好,思忖道:“周逸樸這次在身邊帶了幾個人?”

“兩個。”侍衛想了想,肯定道:“一個侍衛和一個姨娘。”

章仁默了默,眼神落在那叢方才被修剪過的月季斷枝上,心緒不寧道:“沒有其他人了?”

侍衛不解,隻回道:“沒有了。”

“這就奇怪了。”章仁隨意撥弄著花枝,自言自語道:“信上說大理寺卿蘇陌憶和手下兩個親信近日都不曾在盛京露麵。”

“可是……”章仁頓了頓又道:“就算府上的周逸樸不是真的周逸樸,可他帶的那個姨娘,總不能是男子假扮的吧?”

侍衛聞言愣住了,表情凝固,“這不可能。月娘每日都貼身伺候,那姨娘若是男子假扮,不可能分不出來。況且前日裏,月娘有向卑職彙報,周逸樸和他那姨娘私下裏確實十分孟浪。若是對著個男人……”

“嗯,”章仁頷首,轉眼又落入沉思,“不過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他頓了頓,倏地瞳孔一縮,問道:“上次本官說的酒宴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備妥。”

“嗯,”章仁應了一聲,複又道:“密報上說蘇陌憶前些時日受了傷。”

言及此,章仁故意收了聲,向那侍衛遞去一個晦暗的眼色。

他撚弄著月季花上的利刺,沉聲道:“那本官得在酒宴上再添些東西。”

*

晨起東方,宿霧退去。

早間的太陽從茜紗窗角映出個輪廓,淡淡的,像一枚還未褪去的吻痕。

蘇陌憶翻了個身,頂著兩個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無語望天。

自從前日夜裏,兩人發現有人偷聽牆角之後,睡覺前的搖床和朗誦,就變成了林晚卿的執念。

不管有沒人在,秉著小心為上的宗旨,她都會拉著蘇陌憶聲情並茂地演一遍。

沒心的人演完就睡,有心的人憋出內傷……

他幽幽地歎出一口氣,暗自盤算著洪州的事情得盡快了結了才行。

門外響起簌簌的腳步,由遠及近,門扉適時被敲響,發出兩聲清脆的“叩叩”。

“周大人、小夫人,”月娘嬌嫩的聲音響起,“今日章大人約周大人去官礦,奴婢來伺候兩位洗漱更衣。”

蘇陌憶聞聲,正要去拍身側的林晚卿,卻見她渾渾噩噩地翻了個身,然後以一種極其熟練的方式手腳並用地纏上了自己。

宛如一朵開在他身上的菟絲花。

“……”蘇陌憶原本就僵硬的身體更僵了幾分,一時也忘了答外麵人的話。

“進來~”

纏在他身上的“林絲花”先開了口,說完還不忘再往他懷裏拱了拱,臉頰摩擦著他微敞的胸膛,玉腿搭上他精壯的腰腹。

侍女們魚貫而入,茜紗窗被推開一線,清晨輕薄的霧氣帶著花香飄入,林晚卿撩開床帳,懶洋洋地起了身。

月娘拿來一件素白暗紋的裏衣給林晚卿,然後安排手下的幾個丫鬟替她換上,又轉身去伺候蘇陌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