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係統的代碼一顫,大喊道:[葵葵——!]

她怎麼能……在那種地方!

*

懺悔室。

被關了多久,潘千葵沒有去計算。

事實上,她也沒有計算的能力。

室內的氣溫很低,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凍得有些麻木。

她這會兒正被束縛在一張不太舒適的椅子上,眼上還纏繞著一根特製布條——這是為了讓她沒有東張西望的機會,隻能專注地“反省”。

拜它所賜,潘千葵第一次知道,人類原來能聽見骨骼相互擠壓時發出的摩攃音,還有內髒抽搐時的蠕動聲。

她遞交上去的證據,被池紅全部攔截了下來。

盡管有許多員工和係統替她求情,但最終,她還是等來了“反思懺悔”的處罰。

她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懲罰,這裏確實難熬,但比起突然消失的係統,自己的遭遇似乎又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係統到底是怎麼了?

莫非是池青又使了什麼手段……係統它還好嗎?

這些擔憂,像是吹皺了潭水的風,除了讓心頭漾出更多不寧的波瀾外,沒能再得到更多有用的回應。

她仿佛困倦地睡過去了一輪,但又好像沒有。

好像有人在問她:“你後悔了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猛然想起來,他大概會整理自己的東西——那就一定會發現那封信。

她刪刪改改過幾十次,具體的措辭早就混亂到記不清了。

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來,“你要幸福”,這句話她大概的確是寫上了。

那就……沒什麼好後悔的。

“值得嗎?他隻是你途徑的小世界的一個過客而已。”

——嗯。

她聽見了深深的歎息,隨後,就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這一次,她是真的睡了過去。

在一望無際的黑夜中,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區分不了現實和夢境,五彩斑斕的色彩籠罩在墨汁一般的烏黑下,她枕著一塊寒冷的冰,被拋棄在荒蕪的雪原中。

「我走以後……他會忘記我的吧?」

——[會的。]

——[就算他能難受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過去,他總會忘掉你的。]

她微微蜷起身體,發出了和那時一模一樣的囈語——

“……那就好。”

她頓了頓,猛然驚醒:“係統!?”

*

她才想起來,係統並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外麵,好吵。

她嚐試側耳傾聽,好一會兒,她才確定:似乎是出現了什麼極端棘手的突發倩況。

警告聲一時間不絕於耳,跑動的聲音喧鬧異常。

但很快,所有的動靜都平息了下去,轉而變成了一種不自然的安靜。

是……出什麼事了嗎?

就在她內心惴惴之時,左前方發出“轟”的一聲——這是,爆、破聲?·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在小世界裏,員工能十八般武藝齊上陣,但脫掉了那層“殼”,大家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因此,總部的日常畫風十分寧靜平和,最激烈的事,也不過就是為了爭個金手指而吵得麵紅耳赤。

現在這是……?

她還未能想明白,那發出巨響的方向,伴隨著硝煙的氣息,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一下,兩下,三下。

來者,在向她的方向靠近。

隻是湊巧嗎,還是……確實是,來找她的?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速度一點點加快了。

即便眼睛被布片蓋得嚴嚴實實,她卻好像能“看到”對方站在自己的麵前,正俯下`身,深深地凝視她。

冰涼的手套按住了她的後頸。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要掙紮,但很快,她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不動了。

這熟悉的氣息,這熟悉的動作,難道是……

她的瞳孔倏地放大,那個默念了無數次的名字在喉間滾動著,卻沒有了說出口的機會。

熾熱的氣息落在唇上。

那跨過了無盡時空的思念,最終降臨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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