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在六點五十多的時,便已從樓上走了下來。
若是在平常,他肯定是踩著時間到,在時間觀念上他和任天倒是出奇的一致,不喜歡早到,但也絕對不會遲到。當然凡事都有意外,不如說在學校時提前去教室他還是很樂意的,畢竟,在學校裏有白光想去感受和體驗的事,而任天這裏的氣氛是不可能比得過學校的,而且他也在這裏住過那麼久,可以說是毫無新意可言,甚至是一舉一動都要做到小心謹慎的地步。
所以,為了避免在出房間時和任天撞上,白光才選擇了提早出來。
“少爺。”端著菜的女傭,向剛走下樓梯的白光點頭行禮。
白光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頃刻間,尹丹丹剛才的表情又在眼前的女傭臉上浮現出來。
待她回過神來,便紅著臉,衝衝忙忙地端著菜朝前走去。
邊走還邊想著,剛才尹丹丹和她們說的果然沒錯,少爺果然是很平易近人的,而且笑容更是無人能比,與先前那個總是寒著一張臉的樣子完全不同,那麼她們就用不著那麼擔心會一不小心得罪到少爺了。
白光則是徑直走到大廳的椅子前坐了下來,側著身,臉恰好背對著樓梯,這樣就算任天下來,他也可以裝作沒看見。對於如此明顯的就是鴕鳥精神白光卻也沒過多在意,反正這樣的事情他做得多了。
任天走到樓梯前,目光往樓下一掃,便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白光穿的衣服是明豔的天藍色,與深色的沙發和家具比起來自然是很搶眼。
一絲異樣自任天眼裏一閃而過。
“吃飯了,還坐在那裏要我請你嗎?”一走下樓,任天便開口道。
聽到任天的聲音,白光極為不情願的用手撐起兩旁扶手,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來,並且在原地站立了五六秒鍾後才是轉身慢慢地轉過身去。
任天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繼而道:“這身衣服你穿起來還不錯,很符合現在你的年紀,以後不要老是穿深色的衣服,一個小孩子,別總是裝得那麼老成。”
對於任天的話,白光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他的一隻手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視線停留在任天身上,雙腿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而任天也站在樓梯邊上,看著他,明顯沒有走動的打算。
隔壁大廳的餐桌上飯菜以上好,所以沒有女傭再往這邊經過。
氣氛有些僵持。
對於這樣的待遇,白光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來說任天是不會等人的,就連以前對他也是像下達命令一樣,說完話就走了,所以現在明顯是在等自己的舉動,到讓白光有些不習慣。
“你要站在那裏多久?”任天又問道。
白光隻得邁開腳步朝那邊走去,走到任天身旁時還故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而任天在白光走過與他水平的位置時,才是跟著走去。
餐桌是正方形的,並且不大,就算白光坐在任天對麵,也不會與任天相隔多遠。所以在任天坐下後他也順著碗筷擺放的位置做了下去。
白光原來雖是住在任天這裏,但卻沒有和任天單獨在一起吃過幾餐飯,表麵上他和任天是情人關係,實際上還是上下屬,若是任天沒有下達命令,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吃,或是出去吃的。
起初他不很不喜歡和任天在一起用餐,那時候任天總是讓他覺得有太大的壓力,因而經常造成他沒辦法真正地舒舒服服吃完一餐飯。
也許是那時他太小,第一次他和任天一起吃飯時,他有激動過畢竟對方是“暗宇”的首領,他能見到而且還能與之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他便很自然的認為是對方對自己實力的肯定。不過那次的激動在他拿起筷子扒飯時便戛然而止,瞬間感受到的無形地壓力以及陰寒刺骨的目光,使得他感覺到口裏嚼的不是鬆軟熱騰的米飯,而是粗硬冰冷的沙子。
於是那時他才知道,眼前的男人與他原來那位教官的差距,他根本無法想到其它什麼東西,除了身體中充斥著本能畏懼以外,什麼都沒剩。就像他初到訓練地般,一切好似才從同開始。
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吃完那餐飯的了,總之絕對是非常不好的回憶。
那一次也是任天給他的“見麵禮”,算是對他能殺死教官的表揚,也是對他殺死教官的警告。
不過隨著這樣的情況不斷上演,他才是逐漸適應了那樣的壓力,而那些卻隻是任天訓練人的方法罷了。
也許當時的事多多少少給他留下了點心裏陰影,以至於他後來乃至現在一直對任天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