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賤東西!打量自己有幾分姿色,便連貴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裏!若不是咱家這把老骨頭在宮裏還算有些分量,這回都要被你給害死了!”管事太監想起來就後怕,厭惡地朝宋清河呸了一聲,招手叫來一個小太監,“你!趕緊的,帶她去收拾東西,今天……不,現在!現在就讓她滾去南宮!”

宋清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小太監死死抓住胳膊,拖拽著離開。她回頭還想辯解什麼,卻乍然聽見身旁小太監低低的勸說聲,“別說了,他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嗎?越說他越要打你的,不如少說些。”

宋清河吸了吸鼻子,摸摸自己紅了半邊的臉,進屋收拾東西。待收拾好了,她埋頭跟在小太監身後,沒去看四周嘀嘀咕咕的宮人們,快步踏上前往南宮的路。

秋風刮過紅腫的半邊臉,宋清河在那如同刀子劃過的疼痛感中回神。她聽著耳邊太監們的交談聲,抬眸看去,映入眼簾的是破敗的門和長滿雜草的院子。

“你倆可真是清閑,在這兒偷懶也沒人瞧得見呢!”小太監打量著守門的兩名太監,半開玩笑地對他們說。

“對,對,這兒是清閑。但叫你來,你肯來嗎?”高一些的守門太監白了小太監一眼,輕嗤一聲,壓根不想開這個玩笑。

“哎喲,說這些做什麼!來來來,給二位介紹一下,這是剛調來南宮伺候廢太子的宮女,公公叫我將人送來。”小太監笑著轉移話題,讓開兩步露出身後的宋清河,“既然人送到了,那我可就走了。”

說完,小太監不等幾人反應,匆匆離開。

那姿態,好似這兒是什麼晦氣地方。

宋清河人生地不熟的,小心翼翼看了兩位守門太監一眼,緊張地抓緊手中的包裹。

兩名守門太監上下打量著宋清河,神色間的譏諷連藏都不帶藏的。打量了小一會,想是繃不住了,二人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高個子還對身旁矮個子說:“定是犯了什麼錯,惹貴人不高興,才被罰到南宮來的。”

這一天下來,宋清河比誰都懵。她哪裏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仔細想來更覺得自己沒犯什麼錯,自然是要小聲辯解一番,“我……我沒犯錯。”

矮個子的守門太監嗤了一聲,“就這還沒犯錯呢?不犯錯能被趕到這兒來?哎喲……瞧瞧,瞧瞧!這臉都被打成這樣了!別是勾引皇上不成,被哪位娘娘打來這兒了吧?”

高個子的守門太監擺擺手,攔住嘴巴把不住門的矮個子的守門太監,“行了,別管那麼多。你仔細想想,要真是勾引皇上,那宮裏頭的娘娘能叫她活命?別胡亂揣測,快些讓她進去,這門還要鎖的呢!”

矮個子的守門太監聽了,上下打量宋清河,又想說些什麼。可腦中劃過剛才高個子說的話,立刻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沒再說什麼。

宋清河知道沒必要與這些人多費口舌,拿著包裹就低著頭往南宮裏邊走。可這兩個太監好不容易尋到個好欺負的,嘴上不多話,別的事兒……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二人對視一眼,在宋清河跨過門檻的時候,狠狠朝她背上踹了一腳,看著她控製不住朝前撲去,摔倒在地不說,還翻了兩圈,樂得捧腹大笑起來。

母親去世之前,宋清河在家中可是嬌氣了,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可被父親逼著進宮之後,她不僅要受主子的氣,現在連這些同樣被派到南宮的太監都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