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被子,在又硬又薄的木板床上縮成一團。

深秋九月的夜,已是有些冷了。宋清河原本身子骨就不大好,碰上這般涼秋,被子又不厚實,自然是冷得直發抖,連覺都睡不踏實。

好冷……

宋清河翻來覆去的,努力把自己卷進被子裏,想用那薄薄的被子暖一暖自己冰冰的腳。可那薄被壓根就不保暖,無論她如何努力,也暖不了多少。且好不容易積攢的暖意叫那窗戶縫隙透進來的風一吹,便隻餘下冰涼。

宋清河眼圈一紅,忍著心頭苦澀,緊緊抓住手中的被子。忍不住想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謝玄姝,才會被趕到這種地方來。

仔細想來,宋清河可是連謝玄姝的麵都沒見過。從來都隻聽說宮裏有位極為得寵的貴妃娘娘,至於貴妃娘娘生的什麼模樣,又是個什麼性子,她一概不知。

既如此,她宋清河又是怎麼得罪的貴妃娘娘呢?

宋清河越想越不明白,這天兒又冷,腦子裏更是亂糟糟的。好在外邊的風停了下來,四周恢複深夜寂靜。

可就在時候,宋清河卻突然聽見窸窸窣窣的奇怪響聲。這樣的聲音,讓底不禁害怕起來,睜開眼打量四周,死死抓緊被子坐起身來,往角落縮了縮。

什麼聲音?

是風吹樹葉嗎?可外邊的風不是已經停了嗎?

宋清河害怕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半邊臉都埋在被子裏頭,幾乎隻留出一雙眼睛,警惕地觀察周圍景象。

可屋子裏黑漆漆的,宋清河隻能借著外邊的月光,才勉強看清些許屋內擺設。她越看越是害怕,一顆心跳到嗓子眼,手心也冒出汗來。

而就在這時,宋清河又聽見什麼東西刺入肉的聲音,隨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變得沒有那般頻繁,可還能聽出依舊沒有停止。

沈洺,還有沈洺呢。

宋清河忽的想起這位不待見自己的主子來,忙從床上爬起來,套上鞋就往沈洺那屋跑。

剛跑到沈洺屋門前,宋清河卻是頓住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一身素白中衣的沈洺站在屋內,手上拿了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頭,是一條被刺穿的蛇。棍子上還滴著血,地上也是一灘紅,不知究竟是誰的血,瞧著怪可怖的。

許是聽見動靜,沈洺轉過頭來,月光正好打在他臉上,襯得這素衣男人如修羅一般,比白日裏還要透著一股森寒冷意,仿佛那手中木棍隨時都可能將人也刺個對穿。

宋清河嚇得小臉煞白煞白的,哆哆嗦嗦地問:“怎……怎麼會有蛇?主子,您沒事吧?”

沈洺見宋清河還問,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一聲。剛要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嗖的一聲響。

是蛇,又有蛇!

宋清河自然也聽見了,她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撲了上去。想著把沈洺推開,以免他受傷。

可沈洺高宋清河許多,又壯實許多,怎會是她這小身板推得動的。最終她隻剛好擋在沈洺身前,感受著那蛇撲到自己身上那冷冰冰又滑膩的觸♪感,嚇得她尖叫起來。

“啊——”

極端驚懼之下,宋清河下意識想躲,可想到自己一旦躲了,那就是沈洺被蛇咬,又咬著牙,強撐著不動。

沈洺目光落在宋清河那嚇得蒼白的小臉上,鳳眼微眯,一時間看不懂這個小細作來。但看不懂歸看不懂,他還是抓住那撲在小細作身上的蛇,往旁邊一扔,眼疾手快將那蛇捅了個對穿。

“抱夠了沒有?”沈洺解決掉屋內的蛇,冷冷出聲提醒宋清河,目光從她身上因動作而有些鬆散的中衣上移開。

“蛇……蛇走了嗎?”宋清河嚇得直哆嗦,小心翼翼轉過頭,緊閉著眼,隻在說話間睜開一條小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