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沈洺準她走了,宋清河自不會多留。

她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間,進了門才恍然回神。

這沈洺,也太過喜怒無常了吧!

宋清河心中腹誹,想得自己氣鼓鼓的。

卻也沒法,誰讓人家是主子呢。

顧西洲回去之後,本想立時去尋顧西驊,但思及天色不早,便徑直回屋歇著。

待隔日清晨,顧西洲特意起早一些,到顧西驊的滄瀾院時,竟聽丫鬟說他還未起。

顧西洲一蹙眉,使喚丫鬟進去先叫醒顧西驊。

丫鬟為難,“世子,昨夜二爺歇在了宋小娘那兒,這會兒還未回呢。”

顧西洲知曉自家那弟弟頗為寵愛宋清雲,也沒多想,轉頭便往宋清雲那屋走去。但去了他也不進去,隻使喚顧西驊的丫鬟進去叫人。

至於宋清雲的丫鬟翡翠,雖也在外邊候著,但宋清雲在成國府的處境本就不好,還是莫要叫她的丫鬟冒尖出頭了。

而他這個當大哥的,更不好貿然進去。

以免瞧見不該看的,逼死了宋清雲,到時宋清河怕是要怪到他頭上。

沒一會,丫鬟獨自出來,卻不見顧西洲。

“叫老二出來。”顧西洲蹙眉。

“回世子,二爺請您就在屏風外說,他還困著,想說完話再睡一會兒,叫您快些呢。”丫鬟說。

顧西洲臉色微沉,大步進門,並未繞過屏風,隻對著裏邊人斥道:“顧西驊,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

顧西驊不耐煩的聲音從裏邊傳來,“大哥哥,您是錦衣衛指揮使,大忙人才起這般早。您弟弟我無官無職的閑人一個,起那般早做什麼?倒不如與青雲多溫存一會兒,你說是不是,清雲?”

本以為就是兄弟倆說說話,誰知竟把自己扯進去了。

宋清雲聽著這輕佻之言,心中微涼,卻也被說得臉上一紅。

“成天就想這些事,無官無職不是你自己不用功?你若肯好好科考,何愁官職!”顧西洲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大哥哥清心寡欲當和尚,可別拉上我這個年輕力壯的!什麼叫這些事,這就是這個年紀該做的事!”顧西驊哼哼兩聲,並不覺得顧西洲是認真的。

“嗬……懶得與你廢話。”顧西洲冷笑,又提起宋清河來,“清河叫我代她問她姐姐好,你少欺負人家!往後清河出宮,我可不會護著你這個弟弟!”

提起宋清河,顧西驊掃了宋清雲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大哥哥可別糊塗了!她宋清河便是進門,那也就是個妾!怎麼?她一個世子屋裏的小娘,還想騎到家中二少爺頭上嗎?”顧西驊嗤笑。

這話不假,成國公夫人不可能讓宋清河當世子夫人。

便是真答應了,那也就是個妾。

可顧西洲不願意……

沉默良久,顧西洲才冷聲道:“我不會讓她做妾。”

顧西驊壓根就不信,他冷嗤一聲,“母親不答應,你能怎麼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仔細改日她將婚事直接定下,看你怎麼娶宋清河!”

顧西洲冷下臉,卻並未反駁。

他也知道,成國公夫人強勢,若叫她知道自己還想著叫宋清河入門,到時候怕是……

想是因二人都停住了話,又聊的是自家妹妹的事,宋清雲實在忍不住。

她在顧西驊懷中掙了掙,才顫著聲說。

“世子,我們姐妹身份低微,配不上國公府這樣的高門貴胄。”

“我們姐妹有一個人進來,便已經夠了。”

“求您……放過清河!”

顧西洲沒回答,顧西驊卻是猛地掐住宋清雲的下巴尖,逼著她轉頭看自己,咬牙切齒瞪她,卻又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