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隻有這件事?”沈洺問。
“那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還該有什麼事?”宋清河更是不解, 眉頭皺得緊緊的,很不明白沈洺這般問的意思。
沈洺也清楚宋清河的性子,倒也沒在多說,隻叫盛十六將東西都拿出來。
平日裏盛十六帶東西,都是在保證沈洺不餓著的情況下,盡量的從簡。
但這一回卻是帶來了各式各樣的吃食, 豐盛得叫宋清河發出驚呼,一時間也忘了盛十六這事兒。
盛十六目光移到沈洺身上, 見他也看自己, 當即明白什麼意思。
“屬下先告退了, 主子您慢慢吃。”盛十六恭敬地說, 轉身就要走。
“為何不留下來吃了,待會兒一塊兒帶走呀?”宋清河不解。
這話一出,盛十六腳步微頓, 回頭看了沈洺一眼。
沈洺沒看盛十六,隻看宋清河, 解釋道:“他要回家團圓。”
宋清河皺著眉, 思索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一般, “他有家人在等,也出得去, 所以要回去團圓。咱們或沒有家人, 或出不去, 便隻能主仆二人在此團圓。”
這話說來是有些僭越的。
但沈洺並未計較,心中竟還覺得有些道理。
盛十六察覺到沈洺的態度變化,深深看了他一眼,咽了到嘴邊的話,心知是不該說的。
他也未打擾,隻朝沈洺頷首算打過招呼,並未出聲打擾,並小心退了出去。
隻留下宋清河與沈洺二人,在屋內吃那一桌子年夜飯。
因著有吃的,宋清河一高興,更是沒什麼規矩,與沈洺愈發不像主仆。
好在沒有酒,否則她貪杯碰上一點,怕是要說胡話。
“少吃些,夜裏積食,難受的是你自己。”沈洺多少有些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嗯嗯……”宋清河一邊答應,一邊又接著吃。
沈洺知道這小兔子從前過得不好,定是餓狠了,才貪一口吃的。
他也不好說什麼,隻看著她吃,瞧著差不多了,便連碗筷都奪了,不許她再貪嘴。
宋清河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一停歇便清醒許多,倒也沒說什麼。
沈洺鬆了口氣,竟並不厭煩對方的僭越,甚至覺得……甚是舒心。
嘖……
是日子過得太平緩舒坦了嗎?
才會覺得一個沒有主仆之分的小宮女令人舒心。
沈洺心中暗罵自己,卻一句都沒有責罵宋清河。
用完之後,宋清河將碗筷都收進食盒。
而盛十六也幾乎是掐著點過來,卻並不走,好似要與沈洺說什麼話。
宋清河倒也不是真的笨,瞧著似有這個意思,便趕忙尋了個由頭回自己屋去。
可回到自己屋內,才剛坐下來呢,便隱約瞧見外頭人影晃動。
“落下什麼東西了嗎?”宋清河隻當是沈洺來尋自己,說著話便去開門。
可這一開門,瞧見的卻不是沈洺,而是許久不見的顧西洲。
宋清河一怔,沒想到顧西洲會在除夕夜過來。
她瞪圓了眼,瞧著眼前的人,隱約聞到一股酒氣,忍不住後退一步。
“清河,你方才說什麼?說什麼落下東西?”顧西洲有些醉意,才驅使他到這裏來。
見一見日思夜想的人。
“沒什麼,沒落下東西,隻是以為主子過來了。”宋清河解釋道,並未覺得這般說有什麼。
“你主子?你說廢太子?你怎麼會落下東西在他那裏呢,你吃飯睡覺都不留他那兒,你多想了!”顧西洲否定著,不知是說給宋清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啊,我方才在主子那兒用的飯呢。”宋清河說完便後悔了,這般說起來,豈不是暴露盛十六送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