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我很抱歉。”許昀君坦誠地對南離道。
南離眼眸微暗，看著他，“是因為王栩嗎？”
“……”許昀君一怔，抬眼看過去。
南離笑笑，“我雖然被囚禁，但一直關注外麵的世界，你們相處的點滴，我一直看在眼裏。”
“是，王栩很好，我也很喜歡他，”她繼續道：“忠誠，熱情，開朗，陽光，你在最失意的時候遇見他，他又那樣熱情地向你示愛，的確很難不動心。”
“可你有沒有想過，”她話鋒一轉，繼續道：“你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生活注定沒法平靜，除了現在的這些，你以後還會遇到無數麻煩，你的生活風起雲湧，裴焱才是掌舵的那個人，隻有他能陪你渡過那些危難，而王栩……”
“他隻是一個小配角，沒有足夠強勢的氣運去保護自己不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所傷害，他自身都難保，還怎麼保護你？”
“非要比喻，他是海裏的一條魚，即使他能在你落水的時候，拚盡全力，馱你一時，等到下一波暴風雨來臨，你們一樣會一起玩完，你真的要為了這條魚，放棄替你掌舵的那個人？”
“退一萬步講，”她還在勸說：“即使你們能走到最後，又能怎樣？等你和裴焱雙雙老死，等世界線重置，一切從頭開始，你一樣會忘記他，一樣會重新愛上裴焱，他一樣會成為你生命裏最不起眼的一個過客，每天在你的廣場裏打打卡，期盼有一天你能注意到他……”
“知道如果我不插手，你跟裴焱不重生，劇情會怎麼走下去嗎？”她忽然轉了話題。
許昀君心頭微動，抬眼看他。
“對，你會死，”南離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幹脆替他把話說出來，“但裴焱也活不成。”
“知道裴焱是怎麼死的嗎？”
她手一揮，虛空之中再次出現畫麵，許昀君在距離自己大約三米遠的地方，看見上一世他和裴焱的家。
畫麵的正中央是他們的臥室，裴焱枯坐在床沿，背對著窗戶，一動也不動，午後的光很暖，照進屋子裏，他的身上卻沒有一絲溫度，他像一座風化多年的雕塑，風一吹就會消散掉，仔細瞧，他手裏好像還拿著個什麼東西。
“是你們的合照，”南離說：“你們離婚之後，他就在沈樂遊的要求下，把你們一起用過的，碰過的所有東西全部銷毀，他想讓你從裴焱的生命裏消失，一絲痕跡也不要留下，但裴焱偷偷留下了這張照片。”
“是你們結婚後，入住這個房子的第一天合拍的照片，他本來想聽沈樂遊的話，把這張照片燒掉，但是出於一種他自己都沒辦法理解的心情，他最後還是偷偷把這張照片留了下來。”
“你想問他為什麼看著照片發呆？”
“沈樂遊把所有人的好感度刷到100%，唯獨裴焱他刷到99%就停下來，他在這個世界玩了一圈，準備離開的時候，回收了施加在裴焱身上那些卡片，包括記憶混淆卡。”
“……”許昀君心裏一緊，抬眼看她。
南離的回答佐證他的猜想，“是的。你沒猜錯。他想讓裴焱去死。”
許昀君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裴焱也是，想要完全收割這個世界的能量，沈樂遊不僅耗光許昀君身上的氣運，把他磋磨致死，裴焱他也不會放過，有礙於世界規則，他不能直接動手殺人，所以他借裴焱的手殺死許昀君，再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讓裴焱恢複清醒，把這個真相透露給他。
親手殺死自己的摯愛是什麼感覺？
“你沒猜錯，”南離說：“他是自殺的。”
畫麵一轉，裴焱抱著許昀君的照片出現在浴室，浴缸裏的水已經半滿，還在逐漸增加，畫麵沒有聲音，許昀君看見裴焱拿起拿刮胡刀的刀片，割向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