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兩天盛意也不想去學校,於是點頭應下來。
這場病來勢洶洶,要把責任全推到那場雨上倒也冤枉。盛意自己也知道,這估計和他心情鬱結多少有點關係。
就算在心裏認清了自己喜歡陸驍這件事,盛意也做不到毫無芥蒂地接受這個事實。就像上輩子,陸驍離開之後他那麼難過,表麵上刪掉所有聯係方式發狠說要老死不相往來,可整整三年,他卻從沒忘記過那個人。
後來陸驍回來,還和他結了婚,他卻整日作天作地,把陸驍和自己折磨的兩敗俱傷,就是因為接受不了對方曾經的冷漠和背叛,咽不下喉嚨裏的那口氣。
重來一次,也是一樣。
哪怕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那根刺還是深深紮在他的心髒裏,牽連著筋脈血肉,一想起來,就疼的要命。
__
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醒來後外麵天色都黑了。盛意摸了摸自己的頭,還好,應該是不燒了。
肚子有點餓,他下床開門去找吃的,卻見一樓客廳燈亮著,隱隱有陌生人的聲音。
“啪嗒”一下,對麵的屋門也開了,周嘉樂跑出來:“哥哥,你退燒了嗎?”
“嗯,沒事了。”盛意問,“家裏有客人嗎?”
“下午有個叔叔來了,盛叔叔見到他還很高興,現在和媽媽在下麵和他商量事呢。”周嘉樂說。
估計是朋友或者生意上的夥伴。盛意沒太在意,準備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經過客廳時隨意望了一眼,隻這一眼,卻驟然把他整個人釘在原地。
李鬆楠本和盛懷明談得高興,突然覺得有道無法忽視的目光定定射在自己臉上。他抬眼一看,發現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男孩兒站在不遠處望著他,長相極清秀,臉色卻很白,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模樣居然有點滲人。
他遲疑了一下,問:“那邊那位是……?”
盛懷明回頭一看,笑著招手:“盛意,過來。”
然後對李鬆楠說:“我兒子盛意,他小時候你還抱過呢吧?”
盛意慢慢走過來,盛懷明對他說:“這是你李叔叔,十好幾年沒見了,估計沒印象了吧?”
李鬆楠也反應過來了,笑著說:“他肯定不記得我了,那時候才兩三歲呢。一轉眼長這麼大了,成帥小夥了!”
盛懷明見盛意還一言不發地站著,輕輕拍了他一下:“發什麼呆,叫人啊。”
盛意表情動了動,慢慢喚了聲“李叔叔”。
“意意燒退了嗎?”沈織看他臉色,以為他還是難受,“廚房裏有點心,去吃一點再回去睡吧。”然後對李鬆楠解釋,“孩子身體不舒服,有點發燒。”
李鬆楠連忙說:“那就趕緊去歇著,身體最重要。”
盛意沒再說話,轉身去了廚房。流理台上放著沈織不久前烤出來的小蛋糕,還是熱乎的,更襯得他手指冰冷。
李鬆楠。這個人,盛意怎麼也不可能忘。
他是盛懷明的大學同學兼死黨,畢業後兩人一起在青城創業,經過幾年打拚都有了不錯的身家。按理說踏踏實實幹下去定能做出一番不錯的事業,但當年李鬆楠好高騖遠,說國外有更好的商機,離開青城出了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十幾年過去,盛懷明已把盛世集團做成一方龍頭企業,李鬆楠卻在國外染上了酗酒賭博的惡習,不僅敗光積蓄還欠下一屁股債,隻能灰溜溜回了國。
然後,找上了盛懷明。
他隱瞞自己賭博事實,隻說國外故意打壓華人企業,他的經營屢屢碰壁,多年來算是履步為艱,隻能回國重新謀求發展。見昔日意氣風發的好友落魄至此,盛懷明自是不忍心,又念在往日共同打拚的情誼,於是毫不猶豫地借給李鬆楠兩千萬資金,幫他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