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鐵錘覆著雷電被他掄起以無往不勝的氣魄,擲向了寧寒。

“好小子!”

烏鐸見此,驚得直拍城牆。

雖然千錘百煉形似神不似,但是光這一手,足夠令人心神震顫。

烏鐸敗於寧寒,錘落斷裂,但如今葉霄重鑄,又再一次以一錘之力求個勝負。

寧寒接的下嗎?

他體內的經脈已至枯竭之態,然而他無法後退,破天的錘帶起風,封住了他的退路,他終於如願體會到了生死絕境,可是暢快嗎?

不,他隻感到了恐懼,死亡的窒息,他想逃離,甚至求饒。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怕死,隻是突破需要契機,需要把握,所以他在等,等到有人給他希望,才出手。

葉霄的出現,便是他的機會。

然而每個人的境遇和武功皆是不同,若非逼入絕境,誰願自廢武功,去掙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葉霄不想死,但無所畏懼。

而寧寒,早已到了大宗師極限,卻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便已經存了怯意。

活得越久,人就越怕死!

勇者無敵,怯者自戕。

鐵錘與陰陽二劍撞擊在一起,狂亂的內力衝擊令山河震動,天山雪崩,兩把劍刹那斷裂。

寧寒口中噴出鮮血,身體飛了出去,那張英俊的容貌好似加快了時間流逝,迅速地爬上了蛛網般的皺紋,眼神的光迅速退去,青絲長發染白,停留在他身上的青春如雪花一般消融。

敗了,徹底。

“萬劍歸一。”

鵝毛雪花簌簌飄下,形成冰寒劍意,在寧寒的瞳孔中不斷放大,終於大雪徹底埋葬了他……

一代大宗師,求仁得仁,死在了葉霄的劍下。

葉霄收起天問,抬頭迎著飄飄灑灑的白雪,閉眸深深吐納,接著轉身朝雲霄城緩步走去。

雖然他看著遊刃有餘,內力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幾個具象化力消耗下來,還是感到吃力。

其實這場決鬥,不僅僅是葉霄為了替雲霄城解圍,更是他重新認識自己武功的過程,如今知道自己極限在哪兒了。

氣脈環繞著經脈流淌,內力滋潤著枯竭的經脈,即使身受內傷,恢複得也比常人更快,這種感覺,非常很奇妙。

身後,是大盛的宗師踏著輕功而來查看寧寒,然而從雪地裏刨出來的隻有一具全身佝僂的瘦小屍體,若非身上的白衣鬆垮掛在身上,身邊碎裂著飛劍,實在難以想象這位竟是那不可一世的寧家老祖宗。

就這麼死了。

他們的望著葉霄的背影,感到了深深恐懼,還有迷茫。

十萬大軍尚在,然而還打嗎?

怎麼打?

忽然,葉霄停下腳步,而這一停頓,讓這些宗師瞬間寒毛聳立,全身戒備起來。

然而葉霄並未理睬他們,他隻是似有所感地抬起頭,隻見一個身影似乎來不及繞下城牆,直接就從上麵跳了下來,如輕盈的燕子撲向了他。

葉霄冰寒的臉上瞬間化開了笑容,無需任何思索,足尖一點,白衣翻飛之中,於空中將人輕巧地接住。

趙思洵摟著他的脖子,滿眼都是笑意,倒影著葉霄的影子。

在背後熱烈震天的歡呼聲中,趙思洵緩緩落地,問:“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葉霄拿過他手裏的劍鞘,直接擲向一旁,斜插於地,接著天問入鞘,一劍一鞘安靜在側,隻見葉霄抬起趙思洵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半個時辰,沒超。

“大盛退兵了。”

到這個時候,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都不需要趙思露率兵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