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河邊回來的路上,三娘不由自主提起了梁家的煩心事,一麵說梁豔不該絕情把親生父親氣進了醫院,一麵又感慨生命的脆弱,親家公那麼一個堅強的人說倒下就倒下了。

老金心裏也感歎不已,隻是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情不好多加評論,隻是默默的聽著三娘的感慨。三娘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從鬼門關上逃出來,想想這心裏就不是滋味。我想著明天去趟北京到醫院去看看他,不然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是該去看看,但願吉人自有天相,他能慢慢好起來。”

“但願吧。”

“你明天怎麼去?”老金問

“坐高鐵去,當天去當天就回來了。”

“你自己去?總得有個人陪著你吧。”

“本來建國說陪我去,我沒讓。他剛換了工作,頭天上班就請假不好。再說又不是出去千百裏路,去趟北京我自己還能行。”

老金說:“人老了還是小心些的好。明天和平他們也要去北京,這樣吧,明天讓他們送你去北京,等回來的時候你再和他們一起回來。”

“怎麼好為我麻煩他們”三娘忙擺手推辭。

老金堅決的說:“順路送你去,提什麼麻煩不麻煩。再說路上也有個照應,我也好放心不是。”

三娘不能再推辭了,再推辭豈不是辜負了老金的一片好心。三娘點了下頭說:要是和平他們有什麼不方便不要勉強他們”算是答應了。

老金見三娘答應了也笑著說:“三娘你就是太禮數周到,自己家的孩子有什麼勉強不勉強的呢。”

在三娘家樓下分手的時候,老金下意識的在兜裏摸了摸,猶豫了一下放開手說我回去了。

老金才走了兩步,三娘那裏叫住老金,老金急忙回身,見三娘站在那裏微微低著頭,抬起了右手。

老金一見喜不自禁的緊走了幾步回到三娘麵前,顫抖的手摸索進衣兜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紅色錦緞蒙麵的戒指盒,然後打開取出裏麵的戒指,左手輕輕托起三娘的右手,右手微微顫抖著把戒指戴在了三娘的手上。

“三娘呀,我盼這天盼了很久了。”老金異常激動地說。

三娘臉上早已漾起幸福的紅霞,心砰砰直跳,連三娘自己都沒有想到,幾十歲的人了,當幸福降臨的那一刻,竟然還會有小女人那種難以言表的嬌羞感覺。

看得老金此時竟然油生出想和三娘擁抱在一起的感覺,甚至拉著三娘的手把三娘往自己懷裏拉了拉。三娘不自禁倒在了老金的懷裏,卻又慌張的推開了老金,輕聲說:“別,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老金也略顯尷尬的掩飾說:“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吧。”說完慌亂的轉身腳步匆匆的走了。不,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逃。那一刻老金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渾身上下竟然充滿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