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們義憤填膺,“沈小姐,你放心,等去了學堂,我們一定會好好教教沈公子如何明辨是非。”
“你們可千萬不要,他終歸是我弟弟,而且他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不是誠心的,就算有錯也是那個教唆他的人的錯。”
公子們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沈琴棋身後坐著的雲依依。
下午雲依依和方喜兒落水的時候他們也都在場,沈老太太房裏發生的事雖封了口,他們多少也聽說了些,立馬就明白了沈琴棋口中有心人是誰。
隻是這一眼看迷了公子們的眼,沒想到方喜兒長得那副樣子,方家表妹竟如此絕色。
美人落了水,未施粉黛,仍肌白如雪,烈焰紅唇,眉毛纖細而悠長,彎的恰到好處,勾人心弦。頭發還有些微濕,隨意的挽了個發髻,半披在肩上。
她舉著酒杯,一點一點酌著,活脫脫一幅美人出浴圖,慵懶而香豔。
狹長的瑞鳳眼透著懶散,給人一種厭世的感覺。
她生得脫俗,這個樣子,這個神態,若是換個人來做,保準討來一句“妖裏妖氣的狐媚子”的罵聲。
可雲依依做來偏偏洗去了那層媚態,讓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瀆,生不出半分情/欲,心向往之。
這才是真正天上下來的仙女的模樣啊。
沈琴棋端著大家閨秀的矜持,低眸含笑,倒是沒看到公子們看雲依依癡迷的表情,繼續道:“這種人才是最可惡的。”
“是,是。”公子們言不由衷的附和,“有我們在定不會讓沈小姐平白受這委屈。”
沈琴棋半掩著麵,滿意極了。
她幹慣了這樣的事,有什麼齷齪事不自己出麵髒了自己的手,隨便撒個嬌就有人爭先恐後的為她出頭。
正得意著,她看到柳先生向這邊看來,心砰砰直跳。
柳先生被外麵傳得神乎其神,身姿又那麼玉樹臨風,再加上祖父對他的態度,沈琴棋說不動心是裝的。她雖看不上柳先生的身份,但能被這樣的青年才俊愛慕,她也是極歡喜的。
她纖細的手指繞過發絲,將鬢角的碎發攬入耳後,側臉對著柳先生的方向。
這個動作,這個角度,是她對著銅鏡專門練過許多次的,這個樣子最能展現出她的魅力和美貌。
可沈琴棋攬了十幾次頭發,眉目傳情了半天,愣是沒和柳先生的眼神對上,她這才察覺到不對,意外的發現,柳先生柳先生是在看這邊沒錯,看的卻不是她!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後,當沈琴棋確認柳先生看的人是雲依依後,手攥成拳,藏在桌子下麵。
她不服氣,她才是京城第一美人,最受歡迎的人。全席的男人都應該隻看她,她怎麼能被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搶去了風頭。
她越想越氣不過,站起身,儀態大方的走到院中央:“光喝酒聊天的也是枯燥,大家若不嫌棄,不若讓小女給撫琴一曲為各位助興。”
老丞相蹙眉,看了眼柳先生。
柳先生微微點了下頭。
老丞相這才應允。
沈琴棋吩咐丫鬟去把她的琴取來,自己也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是件鵝黃色紗裙,頭發仿的是先秦時候的發髻,飄飄欲仙的。
沈琴棋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從一出生開始沈家就存了讓她嫁入皇室的心,琴棋書畫自是樣樣精通。
一曲《瀟湘水雲》婉轉悠長,曲是好曲,藝是好藝,琴是好琴,就是有點不合時宜。
賞花的大好日子,府裏來了這麼多位貴人,沈琴棋卻彈了這麼一曲抑鬱、悲傷的曲子也不知是何意。
氣氛有些尷尬,賓客們還得不住誇讚:“沈小姐的琴技真是了得,京中閨閣女子恐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