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嬪將阿哥和公主都養得很好。竹息,你去取那對翡翠如意賞給怡嬪。”
安陵容連忙跪下謝恩,太後今日興致倒是不錯,逗了半天孩子,這才叫她們回去。
看著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壽康宮頓時安靜下來,竹息安慰太後:“奴婢瞧著怡嬪娘娘是個知禮賢惠的,日後您想孫兒了,傳他們來便是了。”
太後想著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孫兒,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幹淨,聽著竹息這麼說卻歎了口氣:“這宮裏的孩子,長大本就不易。再者,他們是庶出,我越是看重他們,他們便越是危險。”
竹息對這內裏實情一清二楚,聞言隻道:“有您護著,六阿哥與公主定能平安長大。”
太後以手抵額,正想進內殿去睡一會兒,卻聽得堂下通傳,說是皇後來了。
“她的耳朵倒是靈醒。”太後輕哼一聲,見皇後進來也未曾開顏,“皇後身子可好些了?倒是有力氣來這壽康宮。”
皇後微微一笑,似是對太後的冷淡毫無所覺:“臣妾慚愧,隻聽聞怡嬪帶了一雙孩兒來向太後請安。臣妾也許久沒見著兩個孩子了,想借皇額娘的光看一看,沒成想還是來晚了。”
太後抬頭瞧她一眼:“怡嬪是個懂規矩的,你若是開口,什麼時候見不到?”
皇後垂下眼,臉上帶了些悲愴:“臣妾福薄,不能再替皇上養育一個阿哥。如今臣妾早已不是適合孕育之身,看著六阿哥他們,不過是平添傷感罷了。”
太後微微蹙眉:“你是皇後,六阿哥他們都是你的孩子,是要恭恭敬敬叫你一聲皇額娘的。你隻管做好你的皇後,來日必有你的福氣在。”
果然,太後對自己這些年做下的事還是很不滿的,隻不過為了這個姓氏,才叫她安安穩穩地坐在鳳座上。
皇後淚盈於睫,悲聲道:“臣妾何嚐不想這樣?可這宮裏的阿哥都有自己的親額娘陪伴,臣妾便是中宮,也難保他們日後會真心敬愛臣妾。”
“你的意思是……”
見太後肯回應,皇後的心便安穩了一半:“若是能有孩兒能承歡膝下,臣妾必然會好好履行中宮之責,再不叫皇額娘失望。”
若是能給皇後一個孩子,叫她別再禍害後宮那些個妃嬪和皇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隻是難保皇後日後會為了這個孩子能坐穩太子之位,轉而又去害人。
太後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額頭:“你先回去吧。”
“太後……”
“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養好身子才是要緊事,你是大清的皇後,華妃她們協助你是應該的,但是這大權,還是該掌握在你自個兒手中。”
皇後聽了,心中一喜,太後果然還是向著她的,當即也不再多話,行禮後便告退了。
太後看著皇後的背影,喃喃道:“皇後的野心是越來越大了……隻怕哀家走後,沒人再能壓製得住她了。”
竹息替她續了一杯熱茶,勸道:“太後近日身子已有起色,便是看著六阿哥他們給您生重孫也是使得的。”
太後笑了笑,神色間卻多了些憂慮。
剪秋跟著皇後轎輦上,見皇後心情不錯,有些不解:“奴婢瞧著太後娘娘似是有些不悅。”
“那又如何?”皇後想起底下人來報齊妃同三阿哥說的那些蠢話,冷下臉去,“與其指望一個隻會長高的蠢貨……不若從小便培養起來,養娘哪有生娘親,說得倒是有些道理。”
便是抱養不成又有何妨?隻要叫安陵容知道,她,乃至她兒子女兒的命運,都可以由她輕鬆拿捏就是了。
剪秋心頭一緊,若是六阿哥真的養在中宮膝下,那怡嬪…最後怕是隻能落得個病逝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