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和懷寧公主有母親相伴,自然是好。三阿哥雖是長兄,卻也依舊需要母親的陪伴,妹妹,你說是嗎?”
安陵容點了點頭,玉白麵容上適時帶了些愁意:“李姐姐這次昏了頭,累了自己不說,也叫三阿哥跟著傷心,實在是不該啊。”
“本宮雖常在病中,少與李貴人打交道,卻也知道,她不是能做出這般行徑之人。”端妃輕輕撫了撫胸口,安陵容見了忙讓身後的寶霜為她倒了一杯紅棗茶,見端妃詫異地望過來,她莞爾解釋道:“冬日裏在外遊玩有所不便,加之要照顧阿哥和公主,我便遣寶霜她們拎著帶有小泥爐的食盒。這紅棗茶中加了蜂蜜,香甜可口,娘娘試試?”
端妃笑著點點頭,嚐了一口之後讚道:“妹妹果真巧思,阿哥和公主有你這般細心溫柔的額娘,想來定是能平安長大的。隻可惜了李貴人,被奸人煽動,連與三阿哥見上一麵,都難啊。”
“娘娘此話……”
“妹妹是個聰明人,本宮也不藏著掖著了。李貴人毒害皇後,原是曹嬪在背後出謀劃策。”端妃放下茶盞,語氣淡然,光是聽這語氣與瞧她的神態,很難看出她是這般為了旁人而奔波勞力之人,“本宮雖久在宮中養病,卻也知道,孩子是父母的心血精華所在,在這宮中再多的陰謀算計,也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李貴人與曹嬪都是有孩子的人,怎麼能做出這等造孽之事?”
“娘娘的意思是……”
“妹妹與各宮的姐妹相處得都很好,不似本宮,是個心愚嘴笨之人,若是妹妹哪日遇見曹嬪時,能提點她幾句,便是極好的了。”
端妃這話說得叫安陵容幾乎想要笑出聲來,麵上卻做出為難之色:“妹妹與曹嬪同在嬪位,又何來提點一說呢?再者,皇上隻罰了李貴人,卻未曾提及到曹嬪之錯,恕妹妹駑鈍,其中的牽扯尚不清楚,娘娘久在宮中靜養,突然聽聞這等秘事,可有曹嬪牽扯其中的證據?”
端妃麵色不變,察覺出她話中的拒絕之意,也不再多說,隻微微笑道:“是本宮著急了,曹嬪清白與否,原不是咱們說幾句便能定奪的。隻是本宮瞧著三阿哥實在可憐,這才同妹妹多說了幾句話,妹妹可別見怪。”
“自然不會。”
見端妃走了,寶霜收拾好桌子上的茶盞,還不忘同她小聲嘀咕:“小主,端妃娘娘真的有這麼好心嗎?肯為了三阿哥和他的額娘伸冤?”
安陵容輕輕撥動著皓腕上的翡翠珠鏈,濃密卷翹的睫毛隨著圓潤瑩華的翡翠珠子慢慢晃動:“好心也罷,另有所圖也罷,終歸這事兒別牽扯到我頭上便是。曹琴默此人心性了得,為了女兒什麼事都能狠下心去做,我為何要主動去尋皇上告發她?”
曹琴默降位,失去撫養公主的權力,乃至被打入冷宮,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
“去向皇上告發曹嬪?”寶霜縱使是個伶俐的丫頭,聽著兩位主子在這兒彎來繞去的還沒明白過來。
安陵容嗤笑一聲,那位端妃娘娘,雖說人本性是不壞的,卻總想避在她人之後得好處的人,比之昔年的她又好得到哪裏去?
她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拂去桌上偶然飄來的風雪,聲音也如外邊兒的霜雪一般冰冷:“想得倒是美呢。”
今兒要去太後宮裏請安。
安陵容給兩個孩子戴上嵌了一圈兒風毛的軟綾瓜帽,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她們身上的穿著,摸了摸她們溫暖的小手,這才放心:“近日天冷,眼看著要到年下了,可得照顧好阿哥公主,萬萬不能叫她們生病。”
乳母們連忙應下。
待到了壽康宮,安陵容遙遙地便聽見了殿內傳來的嬰孩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