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挺多。陸醫生打了電話來。

“你已經過來了?”

“嗯。”沈旭應他這語氣像是不想他來,問他,“怎麼了?”

“沒事,這兩天降溫,醫院感冒的病人多。”

沈旭聽出來了他的意思,“那我回去?”

反正來回也就十分鍾,沈旭不是很在意。

陸醫生說:“稍等,你去食堂,我過來找你。”

陸薄言到的時候,沈旭坐在靠門的位置,這會兒食堂人不少,但是靠門的位置冷,所以沒什麼人坐,坐這兒還方便陸醫生看見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冷。

看見了想等的人,沈旭開口先是一個噴嚏。

陸薄言拿出手帕給他,眉心微微聚攏,探了探他的額頭,沈旭主動過去貼了一下他的臉,笑嘻嘻的,“怎麼樣,陸醫生,我有沒有發燒?”

這是在醫院食堂,他這一貼,不管是路過的還是就餐的都往他們這看過來了。大概是沒想到陸醫生平時是這樣和自家omega相處的。

陸薄言麵色如常,“沒有。”

但是沒有隻是暫時的,晚上沈旭就開始鼻塞咳嗽,吃了藥也沒見好,第二天開始發燒了。沈旭平時身體還行,八百年沒體會過發燒的滋味,是真的難受。

頭昏昏沉沉的,呼吸不順,還要加上沒完沒了的咳嗽。

外頭堆著的雪是徹底顧不上了,沈旭精神萎靡,連起床都費勁,從窗戶看出去,今天是晴天,他拜托陸醫生去給樓頂的雪人撐個傘,以求多留幾天。

陸薄言要請假調課在家照顧他,沈旭沒讓,他就還是去上課,一上午發了三次信息,打了兩個電話,上課時都把手機放在了身上,一下課立刻就趕回來。

他回來還帶了藥,一般人都是帶口服藥,陸醫生往家裏帶了吊瓶。

一開始沈旭還有心情說笑,誇他打針比起專業的護士也不差,後麵就笑不出來了,四肢肌肉酸痛,頭暈得難受,還吐了一次,腹中空空嘴裏發苦,什麼話都不想說,閉著眼,有氣無力的。

更要命的是,身體一虛,生殖腔發育的不適症狀又加重了,肚子也酸。

沈旭剛才說嘴巴苦,陸醫生就給他泡了一杯糖水過來,現在他又不想喝了,蜷縮在床上,吊著水的手垂在床沿。

陸薄言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也換了衣服上床,在他身側躺下,擁他入懷,沈旭拉過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陸醫生心領神會,輕輕揉按。

沈旭的鼻音很重,這次不是哭的了。

“醫生,我難受。”

但是生病這種事,醫生隻能開藥治療,家屬隻能陪護照顧,誰也不能代他承受。陸醫生隻能說:“睡一會兒。”

沈旭雖然昏昏沉沉的,但是不太想睡。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他這樣說。

陸醫生說:“你聞不到。”

信息素主要靠嗅覺接受,確實是聞不到的。

沈旭莫名有點低落,哦了一聲。

陸醫生碰了碰他的後頸,Omega腺體恢複得很快,但是完全標記時的齒痕會留很久,腺體也不像從前那樣充盈,這意味著,沈旭體內其實還有他沒有代謝的信息素。

完全標記之後omega會有信息素需求,的沈旭現在顯然不屬於這種情況,他說想要信息素,僅僅隻是他想。

陸薄言抬頭看了一眼吊瓶,已經滴得差不多,他低聲說:“五分鍾。”

什麼五分鍾?沈旭現在腦子不太夠用,轉不過彎來,五分鍾後他也還是聞不到啊。

五分鍾後,陸醫生為他拔了針,握住他的手暖了暖,然後放進被窩裏。

這動作很像是臨走前的安置,今天也確實是工作日,沈旭理所當然以為陸醫生要走,然而下一刻,陸薄言俯身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