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很是冷清。
顧楚楚在夜市分發那臘八粥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百姓，一陣寒風吹過，冷意直往袖口和領口鑽，她不自覺地攏了攏自己的棉衣。
流浪百姓大多拿著邊緣破碎還有些髒的瓷碗，低著頭、雙手捧著那瓷碗。
當顧楚楚將一勺臘八粥放入那瓷碗時，他們連連道謝，一口一個“人美心善”、“娘子真善良”的吉利話。
可她的嗓子隻覺得被什麼東西梗住了一般，連一句“過年好”都說不出口。
也不敢再看那一張張滿是感激的臉，趕緊低下頭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寫滿憐憫紅了的雙眼。
就在顧楚楚的眼眶馬上盛不住時，突然響起了一聲輕鬆地寒暄，“顧娘子！馬上都要過年了還出來擺攤啊！”
她趁機扭身趕緊把眼眶旁的眼淚揩去，然後擠出一個笑容和梁淑蘭打招呼。
“淑蘭姑娘，今日來這夜市閑逛啊！”
梁淑蘭穿著帶著絨毛金絲鑲邊的嫩粉緞麵棉馬甲襯得她很是可愛，身旁的丫鬟提著大包小包的明顯是剛采購完。
她看著顧楚楚的臉發現了異樣，“顧娘子你這鼻頭和眼睛怎麼紅紅的？誰欺負你了？”
顧楚楚聽她這話趕緊吸了吸鼻子，“沒有，我這就是凍到了。”
“那你可要多穿些才好，都快過年了別感冒才好！”梁淑蘭近日來已經將她那跋扈嬌縱的性子收斂不少，更是學會關心人了。
扭頭見她這大排檔前全是些流浪的百姓很是好奇，便問道：“顧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顧楚楚笑了笑解釋道：“我明日就休息不出攤了，今兒個正好是臘八便熬了些臘八粥分給這些個還沒吃飯的人們。”
梁淑蘭聽聞後，眼珠子一轉，扭頭和身旁的丫鬟吩咐道：“你先回去把東西給放了，再從家裏拿幾吊銅錢和紙筆、紅印，和娟兒一起過來。速度一定要快！”
顧楚楚：？！這是要做什麼？
第54章
待梁淑蘭那丫鬟拿著沉甸甸的錢袋再趕回來的時候，顧楚楚才知道這梁家千金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
隻見梁淑蘭接過那錢袋就直接站在那矮桌上衝他們高聲道：“馬上就過年了，我今天在這兒給大家每人發個十文錢，大家過年至少不餓著！”
“過年期間尋不到飯吃，也可以來我家那梁氏茶莊要口湯粥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她雖然語氣驕縱，話語也滿是優越感，但對於這些個溫飽都是問題的流浪百姓來說簡直就如同救世主一般。
再加上她那張不諳世事的麵容，讓人如何都無法討厭她。
梁淑蘭說完便讓自家兩個丫鬟邊發錢邊組織流浪百姓簽字畫押，以防有心之人渾水摸魚。
顧楚楚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淑蘭妹妹，你這……不用跟梁老爺說一聲，行嗎？”
她這話已經提醒的很委婉了，可誰知梁淑蘭歪了下頭，很是天真地看著她。
“反正我家錢挺多的，這點算不上什麼！”
顧楚楚聽到這話忍不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又被凡爾賽到了，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是這般任性。
而在梁家某冤大頭·老爹正眯著眼睛辛辛苦苦忙著看賬簿核賬、算賬，突然打了個驚天大噴嚏。
啊啾！
原本這梁淑蘭給那些個流浪的百姓們每人十文傍身，希望他們能撐過這個冬天是好事一樁。
但有些人潑皮無賴見有人白發錢，便翻出家中最舊的衣裳，還故意剪出破洞，臉上塗灰的混入其中。
起先一個兩個她們都還沒注意到，但後來那聚在顧楚楚大排檔前的流浪百姓越來越多，剛剛還沉甸甸的錢袋已經所剩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