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1 / 1)

原處,這個太監有股怪力,他竟拗不過伯柊的力氣。

“他這是醉了,你怎麼攔?隻要看顧著不讓主子出宮便是了。至於其他的,我們可什麼也不知道。”

伯柊收回手,複又揣進袖子裏,慢慢地眯起眼。三∞

精衛尚能填海,可那是神女,而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想得到一份真真切切的愛重,奢望著能夠夜夜相擁而眠的枕邊人。

“不是”,官白紵抬起手指,抹去眼角殘餘的淚意,咽下又一口湯汁,笑了笑,“爺的手藝很好。”

是她的心苦了,便也嚐不出更多的滋味。

第37章 兩相疑(十三)

高年在府外的宅子裏安安分分地將養了幾日, 除卻上朝,平常時候便是閑得發慌。終於,他抽了個空當, 又揣著本新淘來的話本子,搖搖晃晃地去了常去的那家花樓。

高家少爺在京都這一圈兒裏其實是出了名的, 蓋因他上這花樓,一不耍賭、二不□□,隻是攢著幾個姑娘在房裏, 安安分分地給她們念話本子。

這種行徑自然免不了被同僚恥笑,高韋一生是個硬硬朗朗的漢子,偏偏唯一的兒子就是這麼個愛整日在那脂粉堆裏打滾的慫包。高年也相信,若不是自己腦子比那個一根筋的老爹靈光, 怕是早就被高韋在哪個月黑風高夜,活活掐死了。

今天來的樓叫翡翠樓, 是他素日裏最喜歡泡的館子。這裏的姑娘不僅漂亮,口舌也很靈巧, 也不會生出過多的心思, 十分省心。

他如往常般進了個雅間兒,叫了壺好茶, 盤腿坐在那榻上, 從袖子裏掏出話本。不久後,應娘抱著琵琶走進來。

她將琵琶放在一邊, 為高年斟上茶,然後又抱起琵琶,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 安安靜靜地坐下來。

應娘是翡翠樓裏有名的清倌, 人長得秀美, 一手琵琶更是令人拍案叫絕。然而她卻是個悶葫蘆的性子,素來少言,也不常搭理人,是個有幾分傲氣的姑娘。

高年坐了半晌,見依舊沒有其他姑娘進來,反倒有些疑惑,“今兒怎麼這麼冷清。”

應娘正在鬆琵琶弦,聞言抬頭,挑了挑眉,“爺這話可是說錯了,這幾日臨近年關,樓裏的生意很是紅火。那些姐姐們都被客人叫走了,自然沒法子過來,因此今兒咱這裏反倒冷清下來。”

“既如此,有你一人也夠,爺講一回,你複述給她們便可。我上次講到何處?”

應娘眨動著眼睫,盈盈的眼眸悄悄瞥了這高年一眼,隨即立刻挪開視線,柔聲回應道:“爺上次講的,是一則叫南山頑石的故事。”

“是說海昌有一個陳秀才,趕赴了城隍神的宴會,在那宴席間聽聞私語,但聞‘死在廣西,中在湯溪,南山頑石,一活萬年’這十六個字。這陳秀才醒來後方才發現是黃粱一夢,他尋遍高士去解這夢裏的讖語,但眾人都莫解其故。”

“陳秀才有個力行的表弟,他覺得這讖語中的死字不妥,應當解為‘始’,若是陳秀才‘死在廣西’,那麼後麵的‘中在湯溪’便無從解釋。死人如何能金榜題名?陳秀才於是答應帶著表弟,一同前往廣西,宿在了那通判署中封鎖甚秘的西廂房。”

高年捏了捏手裏的話本,清潤的眼中多了笑意,“書接上回,卻說那陳秀才宿在那西廂房中,月餘無恙,一顆心自然放下來。轉眼便是八月中秋,這陳秀才於園中醉歌‘月明如水照樓台’,剛吟罷,就聽見空中有人拊掌大笑,稱那‘照’字不佳,該改為‘浸’字。”

“他大驚失色,仰頭去看,月明風清,有一老翁,白藤帽,葛衣,坐梧桐枝上。”

“二人遂一見如故,老翁夜夜前來相會。”

“正值情濃,那老翁卻陡然翻臉,言及自己修道一萬年,未成正果,需得要檀香三千斤,刻一玄女像,方能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