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出去尋一尋,若是瞧見了,也不必靠近,暗中看護即可。”

“是。”

他複又看了那護膝,抿直了唇,“這屋裏被你差人收拾過,所有被損壞的東西也都換了新的物件兒。其餘髒亂,則一並被收攏丟棄。”

伯柊忍住抬頭的念頭,把腰又往深彎了彎,“是,咱家省的。”

*

“小公子,還是用這布擦一擦吧。”

攤老板忍著笑,將自己肩上搭著的手巾遞過去。

索性這小公子還有點小聰明,知道等姑娘吃完了、茶湯都放涼之後再言語。

高年抹了把臉,摘掉臉上的茶葉子,神情中透著幾分局促和沮喪。

縱然向隻見過兩麵的姑娘提親確實頗為唐突,可官白紵毫不留情地一壺茶潑過來,還是澆熄了他心中殘存的幾分僥幸。

“老相公,在下便真的如此招人討厭麼?”

“小公子,咱長你幾歲,也娶過婆娘。依咱看,這姑娘的反應似是羞惱,也不是真的沒有半點心思。”

“此話當真?”

“自然。”

高年忽得站起身,朝那老漢恭恭敬敬作了揖。

他順手抽出一張銀票,壓在碗底,隨即便提著衣擺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第44章 兩相疑(二十)

官白紵趁宮中下鑰前回了宮裏。

一盞宮燈懸於門口, 照亮方寸之地,官白紵提著裙擺拾級而上,夜風寒涼, 可她臉上的熱意竟還未全然散去。

她輕輕推開宮門,不知為何, 心卻忽然跳得厲害,甚至生出幾分心虛。就連那街上買的小紙人,也被她欲蓋彌彰地掩入袖中。

一步、兩步, 她步子放得極輕,就像是刻意不想驚擾到另一個人。

“宮外可有什麼新鮮風景?”

男子的聲音陡然響起,嚇得她打了個激靈。

官白紵猛地回頭,就看見院內角落的石桌上坐著一人。

他隱在古樹粗壯枝幹形成的陰影之下, 被黑色的樹影遮掩得十分嚴實,故而她方進來時並未覺察。

淅淅瀝瀝的沏茶聲, 在這闃靜的夜裏十分突兀,他將茶碗落在那石桌上。

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 卻清晰可聞地敲進了官白紵心裏, 叫她心尖兒都顫了顫。

“自然還是那些尋常風景”,她下意識地將袖口的東西又往裏掩了幾分, “沒有什麼值得多瞧的。”

“既如此, 你便回吧。記得明日再去見官念一趟,除夕宮宴上的布置, 不容有失。”

“是”,官白紵破天荒地不想在與殷俶多待半刻,聽聞對方許自己離開, 她如蒙大赦般提腳, 匆匆趕回屋裏。

殷俶獨自坐在石桌前, 手指仍舊自顧自地捏著茶碗,卻沒有心情再抬起。

若是她沒有這般慌亂,怕是可以瞧見他的茶碗,並無熱氣。

“仆尋見令侍與高大人在餛飩攤,相談甚歡,所以並未上前。後來又見令侍潑了高大人一身的茶水,那高大人非但未惱,反而像是得了什麼寶貝般歡歡喜喜地走了。”

官白紵回來的前腳,三思正領著人向殷俶複命。

*

毓粹宮,陳海揣著袖子坐在值房,雙眉緊緊蹙起。

漏壺又滴了幾點,他逐漸按捺不住滿心的火氣,扭曲著臉,重重捶了下麵前的書案。

“哎喲我的大人,您氣就氣吧,怎麼還要傷損自己的身子。”

陳寶兒撅著屁股跪在地上,見狀連忙抬起頭,神情諂媚。

陳海冷冷覷他一眼,卻不言語,隻是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

這陳寶兒是一個稅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