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 便隻能這樣尷尬地蹲在一旁,等她自己哭夠了, 再和她講話。
“官姑娘, 您可是哭夠了。您若再哭,小玉的腿可要遭不住了。”
官白紵正難過著, 聞言幾乎要罵出聲來, 她猛地推了這擾人的蒼蠅一下,自己“騰”得站起來轉頭便要跑。那高年一個不察被推倒在地, 見狀慌忙爬起來,下意識地伸手拽住她的腕子。
哪知他蹲了良久,兩腿發麻, 此刻竟站立不穩, 整個人都往那假山的山壁上倒去, 官白紵被他牽拽著,見狀要拉他,又撐不住成人男子的力氣,竟被生生拉了過去,朝那人的胸膛上撞過去。
二人就這麼滾作一團,卡在那假山背麵的縫隙裏,此刻恰又聽到苦竹走近呼喊官白紵的聲響,官白紵氣急羞急,卻不敢出聲、更不敢掙紮,隻等著苦竹離去。
高年雖然瞧不見有多見狀,到底是個男子,胸膛也是寬厚有力的,她此刻被迫被他攬在懷中,周身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書卷味兒包裹著,發頂時不時拂過他小心翼翼的喘熄。
遠處的歌舞絲竹之音依舊,這廂靜謐的花園裏,還有不知名的鳥鳴,並著那夜風吹過石隙的輕和,就連那天上的月色都溫軟下來。
高年垂下眼,偷偷打量官白紵的神情,卻恰好瞧見她轉過了臉,半張麵容都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裏。高年先是一愣,緊接著呼吸便是一窒,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官白紵今夜上了啼妝,眼尾是薄薄的胭脂紅,可她方才又哭過,那眼眶便也發紅,更顯得胭脂紅豔,人比花嬌;發髻是那墮馬髻,自然歪垂下來,就好似那發根嬌弱到稱不住這滿頭的青絲,便索性懶懶地側垂下來。
她上著件米黃色的米黃上襦,並著件銀絲印花紅藍間色齊胸襦裙和緋花色的吊珠抹胸,豔麗的緋色更襯得女子肩頸與胸`前外露的肌膚晶瑩勝雪,外披著的對襟緋色印花大袖長衫與兩條流蘇披帛,顯得那肩臂輕盈如紙宣。
他的手還剛好扶著對方的腰身,隱隱的一點熱度透過掌心,那腰肢也極其細軟,隻是搭上去,就似乎將那腰上嬌嫩的軟柔壓得凹陷下去,不堪一折。
高年隻覺自己的掌心裏一時間鑽進去數百隻螞蟻,癢得驚人,又燙得驚人,隻得立即撤開手,就那麼半舉在空中。同時閉上眼,仿佛如此,便能忽略掉那女子芬芳又酥軟的軀體倚靠在自己臂彎中的醉人滋味。
終於,那苦竹尋不到人,又慌裏慌張地跑走了。
官白紵便即刻從那石縫裏退出來,同時將身上的披風接下來,扔到那高年懷中。如此鬧騰一番,她便是再自傷,也沒有了力氣。隻剩下滿心的氣惱與羞憤。
“你……你,你這……”,她指著高年的鼻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你拉我作什麼!”
“官姑娘,小玉在這兒等了你小兩個時辰,你推開我便要走,小玉自然要拉你。”
“你不是走了嗎?我與苦竹來時,並未瞧見你。”
高年露出個苦笑,他歎了口氣,彎腰從旁邊的草叢裏抱出一把斷成兩截的七弦琴,也是委屈不已,“小玉無
意摔壞了琴,就想著去樂部借一把來,誰承想卻被那些不知好歹的宮人趕了出來。我又恐誤了與你約定的時辰,一路小跑趕回來,見你在哭,好心相勸,姑娘非但不領情,反而又還要推在下。”
他說著說著,似乎也想落下淚來,討個媳婦,怎麼就這麼難。
官白紵聞言,站在高年的角度上想想,倒也冤枉,便收了臉上的怒容,換作一副冷峭的神情。
“就算你有琴,我也不會彈。”
那首曲子,是為殷俶學的,自然隻能為他彈。況且那是陸皇後拿手的曲子,意味更繁複,那日碧海樓,她不過是被氣昏了頭,有意說出來要殷俶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