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他迅速鬆開那把刀去握紀時晝的手,不停地道歉,好像流血的人是自己,
他巴不得是自己,紀時晝是美術生,那雙手是拿畫筆的手,鮮紅色刺痛他的眼睛,他又做錯了,每一次他都沒能做好。
“方霽,你拿這個打算做什麼?”
紀時晝語氣裏沒有驚訝。
“解釋清楚,不然今晚你別想走了。我不會包紮,你得負責給我包紮。”
紀時晝將手指按在他的下唇,刺痛讓他睜大充盈淚水的眼睛。
方霽的呼吸急促,大力喘熄著,過了好久,公車駛來又走,天空逐漸歸籠成一種顏色,乏味的深藍。
“我想殺了他。”他的眼淚順著少年的指縫流下去,“他在賭博,他打媽媽,之前或許還打過妹妹,我什麼都不知道。”
妹妹死了、公園裏的流浪狗死了……
他珍惜什麼什麼就會消失掉,他什麼都保護不好,現在連紀時晝也要為他受傷。
紀時晝卻用那隻受傷的手捧起他的臉,血痕印在臉頰上,活脫脫一隻受傷的小狗。
“沒關係,這些都沒關係。”
紀時晝抵上他的額頭,看到他嘴唇內側被咬得鮮血淋漓,好像也能嚐到方霽眼淚的味道,混雜著血腥氣,苦澀異常。
他把他按進自己懷裏,低聲承諾:“一切都會過去,你不必背負這個,你不應該背負這個,我會陪著你。”
天色暗下去,乏味的深藍色,紀時晝身上卻滾燙,讓方霽恍惚自己好像撞進一整個太陽。
終於少年沉重的呼吸逐漸落地輕盈,漫長的白晝得以降落。
--------------------
方霽的確是在感情發生之前就愛紀時晝,紀時晝對他來說甚至不能用特殊來形容,他在方霽心裏是唯一的。
更何況我們小晝就是對小狗很好很好,不要不信嘛(つД`)
第41章 “都會過去的”(過去)
方霽去上大學了。
在許橙看來這是一個拋下她的信號。
他讓她獨自麵對這片暴力過後的廢墟,懦弱的繼母和總是哭鬧的弟弟,還有許豪,媽媽就是被他打跑的,她恨男人,恨不得他死。
許豪沉迷上賭錢是方霽住宿半年後的事情,他確實少喝酒了,省下來的錢都投入到不知名的賭莊。
許橙有很多次都要和方霽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
方霽不知道。
他不知道許豪總是輸錢,快要把家裏的積蓄敗光了,不知道他又開始喝酒又開始打人,這一回方霽不在家,男人把矛頭指向了她。
那些拳腳落下來,許橙的眼淚也跟著往下落。
原來這麼痛嗎,原來一直有這麼痛嗎?每次都是方霽死死把她護在懷裏,許豪打這個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從不留情,甚至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