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3 / 3)

宴會廳內,師毅和幾個高管坐在主席位,紀時晝的兩個表哥也在座。

紀時晝本想找個機會開溜,沒想到陳響忽然冒頭攔住他,還擺出一副生意人的架勢。

紀時晝覺得有些好笑,就像老爺子一直以來堅持的那樣,明知道他在整個家族的處境尷尬,卻還是想要他往裏麵擠一擠。現在就連外人都覺得能夠從他這裏獲取什麼良機。

紀時晝收了名片隨即當著陳響的麵捏成一團,陳響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師小少爺這麼不給麵子……”

紀時晝麵無表情:“我姓紀。”說完直接繞過陳響,朝大門走去。

整整四個月,他作為師毅的秘書出入公司,不知情的同事常常說兩個人長得像,甚至扯上隔代親的理論。

紀時晝基本是從小聽到大,已經麻木了,有次被師毅聽到了,把紀時晝單獨叫走,沉默良久後隻讓他把整理好的財務資料交給他。

紀時晝認為師家最好笑的一點就在這裏,秘密明明是攤開的,卻沒人敢真正去挑明。

在外師毅是他的舅舅,在師家,他仍是。

到了師毅這個年紀事業有成卻不婚娶的男人太少了,公司裏甚至有傳聞師毅是gay。紀時晝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時還略感興趣地插了一嘴,同事轉頭看到是他,立刻噤聲不敢討論。

不知道師毅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那就太嘲諷了。

紀時晝滿心對師毅的厭惡,這幾個月與男人的相處已經趕上了過去六年間的總和,之前頻繁回曙城的行為還是引起了家裏的注意,有好一段時間都隻能和方霽通過手機取得聯係。

這樣遮遮掩掩的日子仿佛回到他剛上大學時,紀時晝一方麵要應付師家,另一方麵還要防止方霽跑掉——他總覺得方霽會走。在學校裏做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回去麵對方霽,隻想抱著自己的狗狗睡覺。偏偏方霽什麼都不懂,欲望得不到發泄,紀時晝更不會好好說話了,肢體接觸會令他起反應,為了防止尷尬的事情發生,紀時晝有次起夜去沙發睡,方霽第二天就問他是不是自己睡覺亂動,吵醒他了。

紀時晝說沒有。

方霽毅然決然:“以後我都睡沙發。”

紀時晝見解釋沒有用,幹脆換了個足夠大的沙發,卻沒讓方霽去睡過幾次。

隻有他覺得不能很好控製自己的時候才讓方霽和他分開睡。哪怕他一點都不想分開。

可他不要先暴露,不要成為像師瓊一樣的笑話。

他的誕生是一場堪稱恐怖的意外,師毅沒有那個膽量,他不夠愛自己的妹妹,他無法接受世俗的考量。

師瓊在後來和他講起,用一種肆意的口吻:“我現在不愛他也不恨他,喜歡死我如今的生活了。”

她一直都很喜歡和紀時晝講話,哪怕每一次紀時晝都避之不及她也不在意。

“你應該學學我,別再養你的寵物了。”師瓊說,“遲早有天你會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不過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聽,我當年也不聽勸,你應該謝謝媽媽,如果我能早點想通,就不會有你了。”

他們到底有一部分相像。

直到嚴開的突然出現更是加劇了紀時晝的不安,方霽永遠是自由的,他留下來僅僅是因為這裏有一份責任。

紀時晝很確定是自己拴住了方霽,他無法鬆開繩索,甚至還想要把鎖鏈縮短。

直到方霽告訴他,自己留下是因為想要留下。

方霽說我愛你,說我本來就是你的小狗。

他對紀時晝永遠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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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異常寒冷,就連曙城也沒能例外。

方霽拎著垃圾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