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隱瞞或許是好心。
但在紀時晝看來這隻是自作主張。
進了公寓,圓圓興奮地叫起來,小黑也跳上沙發,仰頭看著兩個歸來的人類。
紀時晝終於不和方霽打啞謎了,他直接問:“許豪來找你了是不是?”
方霽的呼吸停了一拍,先是急切地:“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他……”
“他沒有找到我,我人在華都他上哪裏找我?”紀時晝見方霽焦急地一下躥到自己麵前,語氣略緩,“是我媽,他碰到我媽了。”
方霽眼底驚疑不定。
“你沒聽人說嗎?師瓊可是在餐廳門口把人打了一頓。”
方霽這才恍然。
自己當時正在擔心小晝的事,根本沒閑心去湊熱鬧。
挨打的是許豪?
那就說得通了,他至今不能確定那筆賭債是否被還上,問了方霽幾次,都被方霽冷淡搪塞過去了,自然不敢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隻得自認倒黴。
“我好像聽到有人討論了,但是沒怎麼注意。”
“所以你早就和許豪見過麵了。”紀時晝抬手按在方霽的脖子上,方霽沒有任何反抗,甚至微微揚起頭。
“為什麼不和我說?”他眼底冰冷一片。
“我能解決……”
“你能解決?你怎麼解決?是打算一刀捅了他還是讓他把你弄死?!”紀時晝再也忍不住,掐著方霽的力道漸重,方霽暫時無法呼吸,手指握上紀時晝的手腕卻還是沒有用力。
意識到兩人在吵架,小狗開始狂吠,連小黑貓也不安地喵了一聲。
方霽沒辦法說話,紀時晝這才放鬆力道,“我隻是……”
紀時晝發現他一點都不想聽方霽說。
“你隻是什麼方霽?你自作主張的次數還少嗎?你把我當什麼,你能自己解決,你不會死,永遠是你你你……那我呢,你把我排在哪裏,我是你什麼?”
紀時晝越說情緒越激動,方霽發現了,於是握著對方手腕的力道更輕了,一下下撫摸。
紀時晝瞬間紅了眼眶。
方霽解釋道:“許豪想要錢,而且隻拿現金,每一次取錢我都錄音了,這些都能當做證據,我可以擺平,不會有任何危險,真的小晝……”
盡管方霽恨不得許豪死,但目前最為保險的方法就是讓許豪坐牢,哪怕勒索款數達不到重量級,最起碼可以讓男人在牢裏蹲個一兩年。
紀時晝聞言嗤笑一聲,嘲諷道:“是啊,你根本不需要我。”
“不是的。”方霽當即反駁。
“怎麼不是?沒有我你都能擺平,是我把你拴在這裏哪兒都去不成。”
方霽搖頭,“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在哪裏都一樣,我……”
“對,你在哪裏都一樣,你在這裏是因為我。”紀時晝放輕聲音靠近方霽,直直看進他的眼底,“你不是非要在這裏不可。”
“方霽,這一次他又拿什麼威脅你?我猜又是家人?”
“媽媽已經帶著弟弟改嫁了,許豪找不到他們的。”方霽放輕聲音,“我隻是……隻是不想再讓許豪賴上你,你已經為我做了那麼多,我隻是……我就是想待在有你在的地方,小晝,我不想他再成為我們之間的不確定因素,沒有和你說是我的錯,你不哭好不好?”
紀時晝終於鬆開手,看著自己製造出的指印,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來。
再沒有人會像方霽這麼縱容他,再沒有人會給他那麼多承諾卻從不奢望從他這裏得到任何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