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先走了。”

“多謝大姐姐。”

碧蕪殷勤地將榻桌上的桂花糕往蕭毓盈麵前推了推,心下卻是有了主意。

蕭毓盈走後,碧蕪召來銀鈴,在她耳畔低語了一番,還偷偷塞予她一樣東西。

銀鈴重重點了點頭,領命下去了。

出行那日,受罰休養了好幾日的銀鉤又重新開始伺候起碧蕪,許是碧蕪讓銀鈴帶去的金瘡藥不錯,看她幹活麻利的模樣,傷勢已然大好。

隻是一直候在碧蕪身邊,話少了許多,想來是經過這遭,吃了教訓。

蕭毓盈本以為自己來得早,不想碧蕪比她來得更早,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觀止茶樓的方向而去。

茶樓的雅間是那位與蕭毓盈相看的唐編修昨日便定好的。

蕭毓盈被夥計領到雅間門口,身子卻有些僵,末了,緊張地回頭看向碧蕪道:“要不,你陪我一塊兒進去?”

碧蕪見狀止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妹妹可幫不了姐姐,沒事兒,大姐姐隻是來相看,又不是來成親,那麼緊張做什麼。若真不合眼緣,回去告一聲,想來叔父也不會真逼了你。”

“什麼成親,盡取笑我,還有,誰緊張了。”蕭毓盈扁了扁嘴,旋即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了。

碧蕪眼看著門闔上,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羨慕。不管怎麼說,對於婚事,至少蕭毓盈還有得選,而她根本無法選擇。

少頃,她對守在門口的婢子道:“大姐姐想來也要有一會兒,我去下頭聽聽戲,若大姐姐出來了,你派人來尋我便是。”

見那婢女應聲,碧蕪才領著銀鈴銀鉤往樓下去了。

下到二樓的樓梯口,便見一人站在那兒,長相清秀,白麵無須,衝她躬身施了一禮,“二姑娘,我家主子恭候多時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譽王的貼身內侍康福。

碧蕪稍稍點了點頭,跟隨康福而去,很快入了二樓角落,一個不顯眼的雅間。

這雅間不比三樓的大,但關了門也算清淨,碧蕪在房間內環顧了一圈,卻未看見譽王的身影,隻中間的檀木桌案上擺著一隻散盡餘溫的茶盞,一側的紫金香爐燃著嫋嫋的香煙。

碧蕪疑惑不已,轉而將視線落在西麵的花梨木六扇雕花螺鈿屏風上。

她提步緩緩走近,試探著喚了聲“殿下”。

須臾,便見一個身影從屏風後出來,天青長衫,玉冠束發,仍是那副清雋儒雅的模樣。

可見到他的第一眼,碧蕪卻是秀眉微蹙,許是麵色有些蒼白,碧蕪總隱隱覺得他有幾分憔悴,像是生了什麼病。

可下一刻見他薄唇微抿,自然地走到她麵前,碧蕪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常年習武,一向身子硬朗,前世那麼多年,她甚至都未曾見他召過幾回禦醫,又能得什麼病。

“臣女見過譽王殿下。”碧蕪低身施了一禮。

“二姑娘坐吧。”

譽王在那張梳背椅上坐下,還順手取了兩個杯盞,添了茶水。

碧蕪遲疑了一瞬,才恭敬地道了聲是,緩緩落座。

看著坐在對麵的人,她驀然有些錯亂,好似這裏不是什麼茶樓,而是皇宮禦書房。

而她正與眼前人麵對麵坐著,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神色,考量下一步的棋子該落在何處。

可再仔細看那人溫潤清雋的麵容,碧蕪又很快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因此人並不是她記憶中端肅威儀的陛下,而是那個仍覆著假麵,遮掩鋒芒的譽王。

她沉了沉呼吸,開口道:“那日,多謝殿下救了臣女的性命。”

譽王飲茶的動作一滯,旋即風清雲淡道:“舉手之勞罷了,二姑娘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