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如今身份不同了,可若是碰見了,到底還是麻煩。

碧蕪盯著澄黃的鏡麵若有所思,今日晨起還需去宮中向太後和陛下請安,得空,需得好生解決了此事才行。

譽王再踏入屋內,已然穿戴齊整,隻發根濕漉漉的,似乎是淨過身了。

方才梳妝時,碧蕪就聽到康福在外頭喊,說要什麼涼水。大清早的用涼水還能為了什麼,碧蕪很清楚。

她撫了撫額間的碎發,尷尬地瞥過眼,但還是忍不住往譽王手腕處看了一眼,張了張嘴,可到底不好問。

及至吃早膳的時候,見譽王拿著筷子行動自然,才稍稍放下心來。

雖是不大習慣與眼前這個人同桌而食,但她自不會與吃食過不去,畢竟腹中還有一個。

不過她今日胃口倒很是不錯,加上菜色清淡好下咽,配著小菜喝完了一整碗清粥,又吃了兩個雞蛋。

拿第二個雞蛋時,卻有一隻手快她一步將蛋拿了起來,抬眸看見譽王的臉,碧蕪隻得訕訕將手縮了回去。

然沒一會兒,卻有筷子將剝好的雞蛋放入了她的碗中,碧蕪微怔了一下,可見譽王若無其事的模樣,想著許是演給旁人看的,便低低道了聲“謝”,心安理得地吃下了。

飯後,兩人便坐著馬車一路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入宮後,先由宮人領著去拜見了永安帝。

永安帝方才下朝,他坐在禦書房的那把楠木椅上,邊批閱奏折,邊敷衍地說了幾句,按例賞賜了些東西,甚至都沒怎麼抬頭。

途中碧蕪忍不住看了譽王一眼,便見譽王神色自若地叩拜謝恩,不知是已經習慣還是真的對永安帝這態度渾不在意。

碧蕪猜不出來,也不想猜,但她知道,譽王對他這位父皇表麵恭敬,實則並非如此。

前世,永安二十八年,永安帝雖纏綿病榻已久,但並不至於病入膏肓、藥石無醫的地步,卻在得知承王一事後,突然氣急攻心,猝然而亡,著實有些蹊蹺。

沒人知道,就在永安帝駕崩當日,宮裏派人來譽王府遞消息,碧蕪曾親眼看見譽王站在雁林居的院子裏,抬首望著圓月,唇邊竟露出一絲嘲諷暢快的笑。

也是,麵對一個幾十年對兒子不聞不問的父親,又哪裏來的感情。

出了禦書房,碧蕪跟著譽王又去了太後和皇後那廂。

皇後恰在太後宮中請安,正好也不必他們再多跑一趟。

看見碧蕪,太後喜笑顏開,忙起身,親自拉著她在身側坐下,但見她麵色有些發白,不由得擔憂道:“怎的了,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不必了,皇祖母。”碧蕪趕緊搖頭,“隻不過是昨夜沒有睡好罷了。”

她本是無意尋的借口,可這話一出,殿內人皆是一愣,笑意很快意味深長起來。

太後笑眯了眼,拉著碧蕪的手輕輕拍了拍,旋即看向譽王,嗔怪道:“遲兒,雖說你和小五新婚燕爾,愛鬧些也是尋常,可小五身子到底是弱,你得顧及點,小心收斂才是。”

碧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惹人歧義的話,她尷尬地看向譽王,卻見譽王坦然道:“皇祖母教訓得是,孫兒明白了。”

他說罷,還含笑深深看了碧蕪一眼,惹得碧蕪雙頰發燙,忙將視線別了過去。

坐了一個多時辰,見快到正午時候,太後便順勢留兩人用了晚膳,備膳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