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兒,不是那位方三姑娘是誰。
她咬了咬唇,心下亂得厲害,難不成這一世,方妙兒是這樣入府成為側妃的?
在場的幾人亦聽見了內裏女子的說話聲,忍不住紛紛側目看向碧蕪,麵上的神情皆有些微妙。
蘇嬋唇間笑意一閃而過,旋即疑惑而詫異地低聲對喻澄寅道:“臣婦莫不是聽岔了,怎麼裏頭人好像在喊‘譽王殿下’......”
喻澄寅縱然再單純,也聽出來了假山裏頭是哪般情景,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碧蕪一眼,緊接著黑沉下臉,對著那假山的方向吼道:“是哪個不要臉的,敢勾引我六哥!”
其內聲音戛然而止,緊接是窸窸窣窣驚慌失措的穿衣聲,喻澄寅抓住身側一個小內侍道:“去,將那女子給本宮抓來,莫讓她逃了。”
小內侍看喻澄寅這般怒氣衝衝的模樣,哪裏敢不從,隻得大著膽子跑進那假山裏頭去,沒一會兒,就聽那女子的尖叫聲響起,眼瞧著就衣衫不整地被小內侍拽了出來。
待到了光亮處,眾人才看清了她的模樣。
喻澄寅蹙眉看向那人,驚詫道:“這不是三表姐嗎?”
被認出來後,方妙兒倒也不再躲,隻瞥見人群中的碧蕪,快走兩步,“撲通”一下跪倒在碧蕪麵前,重重嗑了兩個頭,“譽王妃恕罪,譽王妃恕罪,臣女並非有意勾引譽王殿下,是譽王殿下自己將臣女拉進了假山後頭,臣女不敢不從啊......”
她邊說著,邊垂下`身子,讓那本就鬆垮的領口敞得更大了些,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紅痕若寒冬的梅花般星星點點,可見方才境況之激烈。
看到她這副模樣,碧蕪忍不住撇開眼,抱著旭兒後退了兩步,朱唇緊抿,並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僵。
少頃,還是蘇嬋勸道:“譽王妃還是原諒三妹妹吧,男人都有衝動的時候,譽王殿下指不定是一時糊塗啊。”
她這話多少帶著幾分看熱鬧外加嘲諷她的意思,碧蕪沒答話,緊接著便聽身後倏然響起慍怒威儀的聲兒。
“這是怎麼了!”
幾人折身看去,便見皇後帶著淑貴妃快步而來。
方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方妙兒,淑貴妃登時擔憂地上前道:“哎呀,妙兒,你這是怎麼了?”
此話一出,方妙兒頓時哭得更委屈了些,喊了一聲“姑母”,撲過去抱住淑貴妃,抽抽噎噎地將原委說了。
除夕宮宴生了這樣的醃臢事,皇後麵色著實難看得緊,恰在此時,便見假山那廂有個身影賊頭賊腦地出來,慌慌張張往對向跑。
“那是六哥吧。”喻澄寅看著倉皇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六哥,你跑什麼,敢做不敢當,算什麼男人!”
假山旁本就是片小湖,今夜天色又暗,許是被這話驚著了,那人慌亂之下腳下一空,竟“撲通”一聲掉下了湖去。
或是不會水,那人竟還在湖中掙紮起來,嘩嘩的水聲間還隱隱能聽見“救命”二字。
皇後秀眉緊蹙,同身側的內侍打了個眼色,幾人登時會意,疾步跑向湖邊救人去了。
“莫哭了,莫哭了。”這廂,淑貴妃歎了一口氣,心疼地將方妙兒扶起來,安撫般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而後看向皇後道,“皇後娘娘,譽王殿下許是今夜高興,多喝了兩杯酒,才讓事情成了這般,可臣妾這侄女是無辜的啊,如今她丟了清白,哪個人家還敢要她,就隻有白綾一懸,死路一條了,臣妾鬥膽請皇後娘娘做主,還妙兒公道,賜予她一個該有的名分。”
這位方三姑娘無不無辜,是人是鬼,掌管後宮多年的皇後一眼便能瞧得出來,可方妙兒沒了清白的確是真真切切的事兒,按理確實得讓譽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