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邊,抿唇含笑。

想起昨日的情形,碧蕪實在笑不出來,複又躺下,背對著他。

少頃,碧蕪便聽耳畔一聲低笑,“怎的,昨夜,本王讓王妃不滿意了?”

碧蕪沒答話,隻暗暗扁了扁嘴,旋即就聽譽王又道:“本王往後一定改,直到讓王妃滿意為止。”

聞得此言,碧蕪愣了一瞬,腦中頓時清醒了幾分。

往後?沒有往後了。

昨夜本就是意外,怎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抱著衾被坐起來,神色認真地看向譽王,朱唇微啟,正欲說什麼,卻見譽王驀然開口打斷道:“今日本該是要進宮同父皇和皇祖母請安的。可方才宮裏來了人,說父皇昨夜酒醉,身子有些不適,皇祖母也稍稍染了風寒,便免了眾人請安。”

碧蕪聽得這話,淡淡“嗯”了一聲,原準備要說的話一時竟有些說不出來了。

待她重新調整心緒,正欲再次開口,卻聽門扇被扣響,小漣的聲兒旋即傳來,“王爺,奴婢將王妃的衣裳送來了。”

譽王聞聲對碧蕪道:“王妃先洗漱更衣,本王也先回雁林居打理一番,再去雨霖苑尋你。”

碧蕪勉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譽王起身出去,臨踏出屋門外,深深看了小漣一眼,道了句:“好生伺候王妃。”

小漣頷首,恭敬地道了聲“是”。

譽王離開後,小漣才提步入了屋內,著手為碧蕪更衣,甫一瞥見碧蕪身上曖昧的痕跡,不禁怔愣了一瞬。

碧蕪亦察覺到她的目光,尷尬地別過眼,將衾被又往上拉了拉。

但很快,小漣便當作視若未見一般,淡然道:“王妃,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碧蕪羞赧地點頭,接過小漣遞過來的衣裙,小半個時辰後,待穿著齊整,才起身回了雨霖苑。

銀鉤早已在屋門前等了,遠遠看見碧蕪回來,忙迎上去,低聲喚了句“王妃”。

碧蕪沒察覺到她的異樣,隻點頭問:“旭兒可起了?”

“小公子已經起來了,吃了早膳正在屋內坐著呢。”銀鉤頓了頓,忽而哽咽著道,“王妃,您罰奴婢吧,是奴婢一時沒看緊小公子,才讓小公子打碎了您的東西。”

“這是怎麼了?”碧蕪疑惑地眨了眨眼,“打碎什麼了,讓你害怕成這般。”

銀鉤自袖中掏出那塊絲帕,小心翼翼地展開,露出裏頭碎成兩半的平安扣來。

見得此物,碧蕪秀眉微蹙,緩緩伸手將碎裂的其中一半拿起來,她記得,這枚平安扣是趙如繡那日在觀止茶樓給她的。

還說什麼,安亭長公主當年為了毀了她的皇後命,讓那個道士將她的氣運封存在裏頭。

這種荒謬的事她哪裏會信。

碧蕪無所謂地勾了勾唇,將平安扣放回去,安慰銀鉤道:“一枚玉飾而已,碎了便碎了吧,且是旭兒打碎的,跟你有何幹係,我緣何要罰了你。”

銀鉤聽得這話,眼眶都紅了,啞聲道了句“多謝王妃”。

碧蕪在她肩上拍了拍,“將此物放回我妝奩裏吧,莫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是。”銀鉤點了點頭,隨碧蕪一道入了屋。

打從屋外聽到碧蕪的聲兒,喻淮旭便激動不已,這裏的人他多是不大熟悉,能見到他的母親,多少能讓他心安幾分。

他眼見著碧蕪入屋來,待看清來人的模樣,不由得怔在那兒。

這是他的乳娘,他的生母不錯,隻是她如今樣子實在太美,倒教他一時認不出來了。

打他有記憶起,他那乳娘的麵上便有一塊難看的疤印,聽旁的宮人說,那是他二歲多時,屋內失火,乳娘為了救他被火燒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