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怕不是惦念李姑娘,而是惦念李姑娘的手藝吧,前幾日,灶房的幾個廚子還同老奴抱怨,說李姑娘那一手好廚藝,可將老夫人的嘴給養刁了。”
被戳破心思的蕭老夫人埋怨地看了劉嬤嬤一眼,旋即看向李老夫人,“要說,我著實羨慕你了,日日吃著秋瀾親手做的飯食,恐怕連山珍海味都快入不了你的嘴了吧。”
“嗐,秋瀾那丫頭在廚藝上確實有幾分本事,可也隻在這上頭有本事罷了,大家閨秀會的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卻是樣樣都學不好,說出去就怕教人笑話。”
李老夫人嘴上雖這般說著,眸中卻流露出幾分心疼,她這孫女,若是父母都健在,哪至於那麼小便需學著去經營鋪麵,貼補家用,奉養祖母,定也跟京城的貴女們一樣,十指不粘陽春水,在閨中好生嬌養著。
見李老夫人麵色黯淡下來,蕭老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地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緊接著就聽外頭的婢子喊道:“見過安國公,見過李姑娘……”
話音方落,棉門簾被驟然掀開,蕭鴻澤和李秋瀾一前一後入了屋。
蕭老夫人倒是對這兩人一道進來有些驚詫,“澤兒,你與秋瀾……”
蕭鴻澤薄唇微抿,笑答:“孫兒回府的路上,恰好遇見從鋪麵出來的李姑娘,便一道回來了。在屋內更完衣,正想來看祖母,沒想到又在門口遇見送來膳食的李姑娘。”
“這可倒是巧了……”蕭老夫人看了李秋瀾一眼,意味深長道,“看來秋瀾還與你這蕭大哥頗有些緣分。”
李秋瀾淡淡扯唇笑了笑,沒順著答話,轉而恭敬道:“老夫人,譽王妃,蘆菔排骨湯還在灶上燉著呢,還需一會兒,秋瀾炒了幾樣家常小菜,還望老夫人和譽王妃莫要嫌棄。”
“怎會嫌棄的。”蕭老夫人道,“能每日吃著你做的飯食,我老婆子可是有口福呢。”
碧蕪也道:“看來,我今日也
有幸,嚐嚐秋瀾姐姐的手藝。”
李秋瀾嫣然一笑,命身後婢子將飯菜呈上來,待眾人都落了座,才跟著坐下。
碧蕪夾了幾筷子,入口後,不由得有些驚訝,正如蕭老夫人所說,這位李姑娘的廚藝著實不錯,怪不得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將能一座小酒樓撐起來。
旭兒也吃得高興,隻他筷子用得還不好,不怎麼夾得住,雖然努力去夾,但仍掉地滿桌都是。
碧蕪給旭兒擦嘴收拾之際,餘光偶然瞥見蕭鴻澤抬眸往對廂的李秋瀾那兒看了一眼。
不過那位李姑娘也不知是否真的沒有察覺,始終忙著為蕭老夫人和自家祖母夾菜,絲毫沒有看過去。
午膳用到半途,灶房那廂派人將燉好的蘆菔排骨湯送來,李秋瀾起身去接,然沒想到蕭鴻澤快她一步,兩人手觸在一塊兒。
李秋瀾登時麵色微變,慌忙忙將手縮了回來,衝蕭鴻澤微微頷首,也不與他爭,複又坐了回去。
碧蕪夾了一筷子魚送進嘴裏,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暗暗挑了挑眉。恨不得往她哥哥身上撲的她見得多了,還是頭一遭見到這般迫不及待躲的,倒是有些意思。
用過午膳,雖蕭老夫人阻攔,但李秋瀾還是親自沏了茶給眾人喝。坐著說了會兒話,蕭鴻澤便以公務為由起身離開。
沒過半個時辰,碧蕪也帶著旭兒同蕭老夫人告辭,恰好李秋瀾有些事兒要辦,便同她們母子倆一道出府去。
看著身側這位李家姑娘,碧蕪遲疑半晌,忍不住問:“秋瀾姐姐在府中可還住得習慣?”
“自是好的。”李秋瀾恭敬答,“老夫人和國公爺安排地事無巨細,吃住上都是頂好的,還時時讓大夫前來給我祖母把脈,反讓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