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去。
這是昨晚他和陸時九約定好的一個小秘密。
陸時九看著睡夢中仍然不太平靜的沈白，修長的手指輕輕觸上去，撫平那微蹙的眉頭。
然後低喃出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明明自己也不舒服，還盡力去安慰別人。”
沈白一直以為，他們隻是認識了四年而已。
殊不知，他們的相識在更早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沈白也和現在一樣，會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伸出援手。
會因為陌生人的悲傷，而感到悲傷。
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會笨拙安慰別人的心地善良的小天使。
……
他們的初見是在醫院裏。
他的父母遭遇車禍，在醫院裏進行搶救。
他去花園裏舒口氣，遇上了穿著病號服跑出來的沈白。
那時候的沈白還很是稚嫩，不像現在的棱角分明，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散去。
沈白拉著他悄悄躲到了樹後，還問他：“你也是不想住院才逃出來的嗎？”
他搖搖頭，低沉道：“我爸媽出了車禍，正在搶救。”
沈白頓時一臉難過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陸時九沒說話，隻抬頭注視著天上的星空。
聽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那他的父母，會不會也飛到天上去？
他當時是那麼想著的，突然就感覺身子被抱住了，很是溫暖。
比他矮了一個腦袋的少年撲在他懷裏，不大的手掌輕輕拍著他的背，裝作大人的模樣安撫他。
“沒事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你不要難過呀。”
他低頭看著少年，月光下少年白皙的臉以及溫柔的神情，直直的撞進了他心裏，一點一點刻在了他的眼中。
隻是少年似乎不太對勁，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
他連忙伸手去摸少年的額頭，入手一片滾燙。
而此時，住院部大門急匆匆出來了兩個大人，嘴上喊著“沈白”這個名字。
他懷中的少年聽見喊聲，驀地睜開了眼，更是往他懷裏鑽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住院！你幫幫我呀！”
那一晚，他第一次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然後堅決的抱著少年走出樹後，將少年交給了正在找他的大人。
也是那一晚，他失去了雙親，看著親戚們為他父母操辦後事。
麻木了一晚，在第二日眼睜睜看著父母被火化後，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有了知覺。
離開火葬場的第一時間，他抱著骨灰盒去了醫院，正好瞧見少年坐車離開。
後來，他打聽到了沈白這個名字。
已經了無牽掛的他，從隔壁市來了陽城，和沈白住進了同一個小區。
隻是……
沈白好像記不起他了。
也是，當時沈白燒得那麼嚴重，肯定忘了發生什麼事了。
故此，他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隻每次都拿第一，引起沈白的注意。
然後每天默默跟在他身後，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將所有的心思藏於心底。
畢竟……
沈白肯定不會接受一個同性的喜歡。
他一開始，也並沒有抱著想讓沈白接受他的心態來。
沈白隻是一個藏在他心底的信念，每日看著，便足夠滿足，不敢再奢求更多。
所以……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了病毒爆發。
如果沒有末世，他那無法宣之於口的暗戀，恐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睡在一張床上，可以近距離看著他，貼近他。
而且，下午他還光明正大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