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記得等冷默出來後給他一個特寫。

他進豬圈具體畫麵就不播了,畢竟可能會太過血腥被414。

新來的女攝製有點茫然,“李導讓我們特寫啥啊?”

“等會你就知道了。”一名工作人員神神秘秘道。

節目組眾人對冷默的一張照片仍記憶猶新。照片背景是飯店後廚肉檔,青年握著一把剔骨刀直直地往案板上落。斑駁血跡沾在他漂亮的白皙臉蛋上,如霜冰冷,透著一股殺氣騰騰。

導演一個親戚的同事的表姐知道他在找素人嘉賓,便把冷默推薦給他。

照片撞入眼簾的極端反差,讓導演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擺拍,假的吧?

但後來節目組派人去現場調查,發現這並不是作秀,由於家境忽然落魄,對方如今的確在幫忙家裏幹屠戶工作,並且業務水平相當熟練。客戶和老板都誇他手腳麻利。

因為這個絕地反差,導演連夜親自過去邀請冷默加入節目組。在金錢的誘惑下,對方很快同意了。

這也是節目組會在海島上特意安排一頭活豬的原因。

試問有什麼能比病弱少年手持屠刀更帶感?

既解決了嘉賓們的肉類夥食問題,又能營銷勁爆看點,一箭多雕。

……

作為曆代級最強殺手,ko區區一頭豬對冷默而言無比簡單。

沒有專業裝備。

他速戰速決,身上不免濺到血。

——他討厭血腥味。

冷默皺眉隨便抹了兩下,心想又得去洗澡了。

他最後提著一板大豬蹄、一扇排骨肉、兩條用草繩串起的五花肉出來,準備作為烹飪午餐的肉食。

滴,答。

新鮮的豬肉還在往下滴血。

從島嶼深處到沙灘,光線逐漸明亮。

太陽熾熱,受強風吹拂,沿路高大棕櫚樹枝幹無聲晃動,仿佛在主動為那人讓路。

染上半身猩紅的青年提著肉逆光走來。他的皮膚病態蒼白,黑眸深邃無底如幽潭,涼薄又冷戾。整個人仿佛剛從修羅地獄爬出,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但莫名很迷人。

也許是因為血腥暴力本身有它獨特的美學。

岑榆白癡癡看著這一幕,居然萌生了想用畫筆把他記錄下來的想法。

靈感轉瞬即逝。

藝術家的狂熱讓岑榆白一瞬間忘卻了外界,飛快掏出紙筆沉浸式地打起速寫草稿。

直播間觀眾:……?

第十七章

紅與白的視覺效果是震撼的。

這種奇異破碎的色彩交織令人目眩神迷。

岑榆白握著畫筆,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心髒砰砰直跳。

做了這麼多年藝術家,靈感如此炸裂的時刻還是第一回 。

他甚至於有一種朦朧的預感——這或許會是自己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作品。

直播彈幕卡頓了一秒,隨後滿屏飄得不可開交。

[臥槽我傻了!!!]

[冷默殺豬?是真的嗎?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眼瞎]

[真的。直播有他進去豬圈又出來的畫麵,總共差不多十分鍾吧]

[十分鍾就殺完割肉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是我親戚家屠宰場裏最熟手的殺豬師傅都達不到這個速度……]

[可是我剛才明明有聽到豬的慘叫]

[冷妹妹好帥斯哈斯哈]

[瑪麗血腥反差病美人,我願稱之為老公]

[我好愛嗚嗚嗚嗚]

不遠處。

顧柏山望向提著豬肉走來的青年。

他莫名想起日落,想起無數個夜晚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那束日落。耀眼、璀璨,但因即將如暮消散,有一種獨特的脆弱感。

“你沒受傷吧?身上這麼多血。”

“沒,是豬的。”

“原來你真的會殺豬。”他回過神來上前接過冷默手裏的肉。

冷默點點頭,“我答應過你們今天要做紅燒肉的。”

說到做到。

也不知道是饞肉還是怎麼了,顧柏山垂眸,喉結微滾動。

然後他又很自然地抬起頭笑道:“謝謝你,看來我們今天要有口福了。”

對麵,柯遊急匆匆跑過來打量他們,看到血跡語氣難免帶了幾分焦急:“你到底在幹什麼?!豬肉是哪來的?”

顧柏山:“冷默殺的。”

柯遊第一反應是不信。

在他眼裏,冷默就是一名病弱瘦削、生活恐怕都無法自理的鋼琴家。這雙用來彈鋼琴的手,怎麼能用來殺豬?!

看到血就會吐,每天吃著大把藥的藥罐子怎麼可能會殺豬?

“不會是節目組……”柯遊忽然頓住。

事實就擺在他麵前。

冷默滿身是血,提著幾扇新鮮豬肉。

身後是鋪在豬圈地上整整齊齊的肉塊,以及插在木柵欄上的染血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