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時竟也移不開目光。

血腥畫麵總是會帶給人強烈的視覺震撼。

破壞美學,毫不掩飾地在蒼白青年的刀下呈現出來。

像一朵在暗夜中緩緩綻開的玫瑰,明知它的刺會紮手,卻依舊忍不住被美麗吸引靠近。

攝像頭給了冷默臉一個特寫,然後聚焦到其他嘉賓和村民們複雜又淩亂的表情。

雖然沒有正麵,但側麵襯托更顯具體。

[震驚村民一百年]

[冷妹:專業屠夫,兼職殺豬]

[媽耶!那抹血在他漂亮的臉蛋上更帶感了怎麼辦!]

宰羊、殺豬,其實是體力活。

否則也不會給人們造成屠戶都是五大三粗的刻板印象。沒有肩臂力量,是切不動骨頭的。

陳和光擔心冷默太吃力,主動上前說:“要不我幫你分肉吧。”

“好。”冷默同意了。

他畢竟是醫生,不怕血,用刀切割也比較有經驗。

更重要的是——冷默打算以此來觀察對方的反應,判別陳和光是殺害原主凶手的幾率。

陳和光接過剔骨刀掂量了一下。

沒有手術刀趁手,但他切肉分骨的動作還是十分熟練專業。

“看不出你還有這本領啊。”姚飛鸞半開玩笑道:“要是殺人分屍,你應該很刑。”

陳和光笑了笑說:“其實我以前理想是成為一名法醫。”

冷默側目。

本來他很懷疑閻涼,但現在……陳醫生似乎也有風險。

張艾山和幾名壯漢村民也上前搭了把手。

不一會,整頭羊就被分割齊整平鋪在地上。

阿嬤從屋子裏拿了個袋子出來裝肉,還額外拿了一把方糖給冷默。方糖用牛皮紙和粗繩子包著,裏麵整齊切成了小塊。

冷默接過說:“謝謝。”

阿嬤便用方言嘰哩咕說了什麼。

張艾山翻譯道:“她說,他們才要謝謝你。”

九點,日頭升高。

集市結束了。圍觀完宰羊後,節目組跟嘉賓們打了聲招呼說準備回去。

“顧哥和閻涼呢?”路元青張望了一下。

柯遊說:“他們去給村長幫忙,這會應該也要回來了。”

“我先去裏麵洗個手。”陳和光說。

姚飛鸞說:“那我先走。”

胥雨星忙快步到他身邊,小聲詢問剛才裏麵的情況,餘光不時掃幾眼冷默。

冷默想洗澡。

剛才身上不可避免沾上了血,很黏膩。

他踏出村裏房子的木門檻,從袋子裏撚了粒方糖到嘴裏。

甜滋滋的味道,瞬間就驅散了腥味。

他手伸進袋子裏,剛想再拿一顆時——

“哥哥!”

手被人用力抓住了。

冷默抬頭,顧柏山正一臉著急地打量他:“你哪裏受傷了?怎麼都是血,疼不疼?”說到後麵,聲音愈發低沉暗啞。

冷默說:“沒事,這血不是我的。”

顧柏山:“呼…那就好。”

他想說自己幫忙宰了羊,身體卻驟然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冷默瞬間僵住了。

“你嚇死我了。”顧柏山把頭埋在他肩頭,悶悶地說:“剛才遠遠看到你衣服上的血,心髒都要嚇出來了。”

冷默去推對方:“別靠近我,很臭……”

“才不是。”顧柏山抱著他說:“哥哥香香的。”

即便體力懸殊,冷默也有無數種手段能推開對方。

但不知為何,他此刻沒有動。

顧柏山就這樣輕輕抱了一下就鬆開了,語氣還很抱歉:“對不起,我隻是實在太擔心你了。”他很順手地接過冷默手裏的袋子,掂了掂說:“怎麼還有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