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地咬著冷默,似乎一種不言而喻的邀請。
他以為冷默終於要對自己幹什麼了。心髒霎時砰砰砰跳起來,期待的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未知忐忑。
攝像機關了。他上午也剛洗過澡…但在外奔波一天肯定又出了不少汗……
但冷默隻是揪掉了他唇瓣上那一小塊死皮。
很輕柔地,就像一個吻。
顧柏山倏地抓住冷默的手腕,力道很大。
他另一隻手去解開衣領紐扣,嗓音低醇:“哥哥,我愛你。”
冷默看著他,腦海裏浮現出他們在海底熱烈的深吻。
手指間來回撥碾著那塊唇皮。
“我也愛你。”他說。
也許是天生戲骨的緣故,顧柏山很善於捕捉人類的情緒。
他總是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刻找到冷默平靜無波麵孔下的漏洞,像柔軟的蛇一樣蜿蜒悄無聲息地鑽進去。
冷默極少主動說情話。這是他的第二次回應。
顧柏山茶色瞳仁裏亮起一抹光,內心喜悅的同時,不忘告誡自己不要太過得意忘形。
他對待冷默就好像對待叢林裏的小動物。
稍微貿然點,就很有可能會把對方嚇跑。
“這個…算表白嗎?”顧柏山抬眸,慢吞吞地看向冷默。
“算。”冷默說。
開竅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
人想通鬱結,豁然開朗也就是那麼片刻。
冷默想了想問:“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願意!”顧柏山幾乎立刻馬上地答應道。中間隔了甚至沒有0.1秒。他卷著舌頭擠出這兩個字時,有種好像在答應婚禮進行曲的感覺。
他準備已久的誘餌,終於上鉤。
“我很願意。”顧柏山重複著喃喃著,隨後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哥哥的男朋友了。”
冷默:“嗯。不過我覺得我們都不太成熟……也不能說不成熟吧,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麼經驗,我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共同學著包容。”
第一次?顧柏山聽著怪怪的,他記得冷默以前分明跟閻涼談過。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在對方看來,那段戀愛不算戀愛。
“當然。”顧柏山點點頭,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同時伸出手說:“我會努力的。”
冷默盯著他那隻手半晌,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這會整得不像兩人之間正式確認關係。
反而像霍亂時期的同誌情誼。
顧柏山不知道。
冷默問出這句話,下了多大決心。
可能因為單身兩輩子的緣故,冷默很謹慎。
他心裏自有一套評估風險的體係,在做任何事前都習慣性地去進行計算。
隻有做好的萬全的準備,他才會邁出第一步。
可是陷入愛情不是這樣的。
愛情與理智、克製相悖,它天然使人盲目,給畏縮膽小的人注入無限勇氣,將冰冷淡漠的人融化、升溫,變得熱情。
職業使然,冷默生性疏離多疑。
而現在,在逐漸了解到顧柏山偽裝的本性後,冷默仍舊想去愛他。
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是愛上惡劣的一麵。
在昨天。
他們在山林間相逢,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冷默就想通了。
人生苦短,既然相愛,就要用力相擁。
“我也會努力。”冷默認真地說。
顧柏山又往前蹭了蹭。
他現在整個人就像那隻豹子幼崽似的懶洋洋地窩在冷默懷裏,把玩著冷默的手指。
“哥哥。”
冷默:“嗯?”
顧柏山眉眼帶笑,“沒什麼,就叫叫你。”
冷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