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梁崇很無所謂的樣子,可能是“運動”之後餓了吧,在外賣餐盒裏拿了個漢堡,抽出裏邊的肉餅吃。

“梁崇,我認真的。房子車子都是我買的,你先找個地方搬——”

“我說,我不同意。”梁崇抬著眉一字一頓,他把咬了一半的肉餅摔在桌上,芝士醬濺起來落到水杯上,讓人看了難受。

“傅洄舟,別跟個女人一樣小心眼兒,鬧來鬧去的煩不煩啊!”他蹭地一下站起來,抬著桌子的一邊猛地一掀。

桌子太重,沒能被掀翻,卻直直地撞在對麵的傅洄舟腰上。傅洄舟吃痛坐下,梁崇卻還沒完,把桌上的外賣盒抱起來,全數砸在傅洄舟身上。

又是這樣,梁崇越來越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在他出差前,剛剛因為“誤會”梁崇出軌,被一頓拳打腳踢。

餐盒裏的芝士醬沾了傅洄舟一身,頭發上都掛著麵包碎渣,被梁崇和傅遊挑出來的漢堡生菜葉也摔在他胸`前,滾落到褲子上,狼狽地像個過街老鼠。

他知道他下一個該迎接的可能是一個耳光,或者拳頭。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落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那是梁崇的手機。

於是梁崇收住了自己還沒打出去的耳光,前後撓了撓頭發,叉腰站著接了電話,“喂?”

“啊喬總!真是,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

“…啊,我哪能忘了呀,保證給您辦好!”

“誒好嘞好嘞,好嘞,好,再見喬總。”

傅洄舟仰頭看著梁崇變換嘴臉,明明當初追自己的時候,態度比給領導打電話還要諂媚,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撿起被梁崇一並摔在地上的紙抽,抽了兩張擦自己襯衫上的芝士醬,芝士醬好不容易擦掉,才發現底下是早就暈開的奶茶漬。

這或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傅洄舟掐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淚水直直地往下掉。

問題早就出現了,即使可以擦掉芝士醬,也擦不去奶茶漬,從前的梁崇是虹異織出的麻布,可惜人間沒有仙宮,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另一邊的梁崇也打完了電話,他抹了把臉,把之前傅遊遞過來的外套穿上,清了清嗓子,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傅洄舟麵前,沒有看見傅洄舟被椅子扯動的聲音嚇得一抖。

他差點忘了重要的事,老板都來催了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忙需要傅洄舟幫忙,他們的關係絕對不能就這樣結束。

“怎麼還哭上了?”梁崇抽了兩張紙巾,捧起傅洄舟的臉來給他擦擦,一改之前的強硬態度,軟下聲音來,“寶貝兒,咱不吵架了,多傷感情的事。”

“身上都髒了,真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出差回來很累吧,洗個澡我們好好休息。”

梁崇起身去臥室衛生間放洗澡水,起身時椅子拖動發出的聲響令人煩躁,看到黑漆漆的臥室時他愣了一瞬,摁開了房間頂燈,灰白的顏色完全比不上落日燈。

傅洄舟坐在餐桌前回神,梁崇不是第一次打他了,或者說這次都算不上打。梁崇總是能輕易地揭過一些事情,然後對他扯出笑臉,突然地溫柔,讓人惡寒。

如果世界上有道歉話術評選大賽,而他恰巧是評委,那麼梁崇一定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可當他開始害怕梁崇拖動椅子時發出的聲音,他想,他們必須要分開了。更何況,梁崇的出軌對象,是自己的親弟弟。

能做出這種事情,他還怎麼騙自己,他們之間還有愛呢?

“寶貝兒,水溫都調好了,你先去洗洗,等你出來,我肯定已經把外麵都收拾好了!”梁崇把睡衣塞到傅洄舟手裏,推著他進了浴室,一邊走一邊道歉,還往自己臉上抽嘴巴。

之前的時候,隻要他打自己幾個不痛不癢的耳光,傅洄舟就會紅著眼睛阻止他,因為心疼原諒他所有的過錯,這招他屢試不爽。

可是這次,他都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痛了,傅洄舟也沒跟他說一個字,難道這次他來真的嗎?不可能,傅洄舟那個慫樣,怎麼可能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