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在質問他,他聽不清。
不知道過了幾分鍾,他的視線終於變得清明,捂著後腦勺坐起來,一轉眼便看到梁崇拿著一把剪刀走過來,他不知道梁崇想幹什麼,但第一反應絕對是跑。
門都已經被擰開了,半隻腳已經踏出去了,卻還是被梁崇抓住了後背的衣服,從走廊裏揪回來,門被關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梁崇想要剪掉傅洄舟身上的衛衣,他看了太刺眼,傅洄舟身上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傅洄舟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可是傅洄舟不清楚他的目的,梁崇發狠的眼神和手裏的剪刀太嚇人,他掙紮地厲害,門被他拍得響動,他多渴望有個鄰居能出門喊一聲,救救他。
衛衣從下擺開始被剪開,梁崇開著剪刀口往上一劃,衛衣被剪開了沒錯,可他的動作沒輕沒重,剪刀尖劃破了傅洄舟的脊背,鮮血一點點滴到門前的地板上。
刺目的紅色把梁崇嚇得手抖,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剪刀被摔在地上,金屬碰撞地磚的聲音異常刺耳,一條裂縫沿著剪刀掉下的地方延伸,血液滲進了裂縫裏,應該很難清洗。
傅洄舟單手探向後背,看著梁崇的嘴臉,回想起被以“家務事”處理,而不了了之多次報警。
他歎了口氣。
“梁崇,你現在應該送我去醫院。”
第15章 求助
醫院
傅洄舟還沒有吃晚飯,在外科包紮的時候肚子就很餓,他想找個地方吃飯,可是梁崇不讓他走。
他很怕梁崇在醫院裏鬧起來,隻得答應一起吃飯。
但他決定隻是吃飯,不再談離婚的事情,他單方麵起訴好了,他真的提不起精神再和梁崇談判了。
點餐的時候,梁崇和服務員說,他的還是老樣子。
這是梁崇找的地方,是家主打情侶的餐廳,是家傅洄舟從沒有來過的情侶餐廳,梁崇說老樣子,好笑不好笑。
梁崇說完也意識到不對,想要彌補些什麼,所以自告奮勇幫傅洄舟點餐。
傅洄舟不挑食,他點什麼都沒問題,可他點完偏說這是傅洄舟喜歡的,且胸有成竹。
傅洄舟不知道他是錯記了哪位情人的喜好,但他不想再生事端,默認了。
即使一會兒從這家餐廳裏蹦出來個男人,指著他的鼻子問他是誰,傅洄舟也不會感到意外。
餐廳氛圍的確很好,隔斷既有隱蔽性又不沉悶,還有鋼琴曲繞在耳邊,暖黃的燈光溢出來,傅洄舟感覺自己一天的疲憊都可以在這裏消散。
可惜對麵坐的人是梁崇,傅洄舟隻看一眼就覺得精疲力竭。
他後背的傷口不深,可以算做普通劃傷,隻是有些長,看起來駭人。
而他現在坐在施暴者對麵,找不到一個可以毫無負擔發送消息訴苦的人。
他的朋友不多,結婚後變得更少,最親密的朋友也在年前換了城市。
他垂眸看著手機,越發覺得婚姻裏的自己愚蠢,餘光瞥見梁崇又在擺弄手指,大概是在想些道歉的台詞。
手機響了,因為梁崇的手機放在桌麵上,振動格外明顯,傅洄舟下意識地抬頭,雖然他沒看清來人的姓名,但是姓名兩邊的紅色愛心很鮮豔。
梁崇沒接,他衝傅洄舟笑笑,“跟你吃飯怎麼能被工作打擾。”
謊話連篇。
話音剛落,那個電話又撥了過來,梁崇又掛斷了,還關了機。他向傅洄舟討好地笑笑,極力證明自己的專心。
但是傅洄舟的電話響了起來,“傅遊”兩個大字伴著提示音撞進傅洄舟眼裏。
他現在看到這兩個字的畫麵不是傅遊的臉,而是藍白相間的校服以及光裸起伏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