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思亂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喬灼和傅洄舟之間的氛圍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他們自己可能不覺得,但石哥和明姐看在眼裏。

自從那天見完梁芸,傅洄舟總覺得心裏梗著一根刺。他對喬灼的感情可以歸屬於什麼呢?

大概是孤立無援時伸過來的手,寒冬突至時偶然出現的棉外衣。

大約是感激吧,一次次的解圍,嘴笨時的維護,空蕩蕩的家裏填充的溫暖。感激可以催生親情,友情,但絕不會催生愛情。

不是不能,是傅洄舟不允許。

之前的感情太累,他不認為自己還有精力去麵對一個恐同的喬夫人,一個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喬建生,還有一個圈裏人盡皆知的第三者母親。

所以他人為地將自己心裏的微妙情愫,歸類於衝動、錯覺,就是不去承認它的真實意義。

傅洄舟擅長逃避,誰都知道。

“誒,小傅。”明姐修剪完一束玫瑰花,站起來捶著腰,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些玫瑰花是批發的便宜貨吧,跟你昨天收到的那束差遠了。”

明姐,寄凡八卦第一人,看到火絕對澆油,煤氣泄漏絕對點著蠟燭找源頭。

昨天傅洄舟從門口抱著一大束玫瑰進來,喬灼臉都綠了。

那花比之前的大得多也美得多,一看就不是梁崇的手筆。

“昨天送的那個人今天還送嗎?抽出來綁上啊。”

哢嚓一聲,喬灼把膠帶撕得發出噪聲,玫瑰綁上樹之後,把用膠帶粘合的地方摁了摁。那動作和力氣,不像固定膠帶,像準備倒拔垂楊柳。

傅洄舟背對著喬灼給明姐使眼色,小小聲地讓明姐別說了。就這麼幾個月的實習,他可得把喬灼穩住嘍,他們兩個誰也不可以把衝動化為實質,沒結果的事,幹脆就不要嚐試。

其實昨天那束玫瑰真的不是梁崇送的,但也沒什麼特殊含義。他那個換了城市的親密朋友,這幾天回到這邊出差,那人向來愛捉弄他,本質上死直男一個。

但他故意沒解釋清楚,想讓喬灼冷靜冷靜,考慮考慮喬夫人的情況,不要一時衝動。

他深知喬灼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可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喬灼陷入兩難的境地。

喬灼撚著手裏被剪了刺的玫瑰花,打消了借花獻傅洄舟的心思,這朵花太幹癟,比不上昨天飽滿盛放的花束。他不是沒能力買一束更好的,可那樣太正式,傅洄舟不會收。

他們倆誰都沒有明明白白地說過什麼,可喬灼之心如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本來傅洄舟不接受也不拒絕,曖昧不明的態度讓喬灼覺得自己有機會,可是近些天來,傅洄舟開始表達疏遠和抗拒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表現得太著急,太輕浮了嗎?的確,他們認識時間不長,但他喬灼從來不是個隨便的人,傅洄舟明明很了解。

太鬱悶,接連幾天都睡不好。

“哥,他們都送你玫瑰,你喜歡花嗎?”

“工作時間就好好工作吧。”

傅洄舟說完就把手裏的冊子放下了,想找個由頭躲回辦公室去,七夕的戀人氛圍太濃厚,不適合與喬灼共處,會被蠱惑,會有遺憾。

但下一秒手腕就被喬灼拉住了,喬灼把手裏的玫瑰花摔回地上的散花裏,拉著傅洄舟往一邊走,“傅主管陪我上個廁所。”

傅洄舟被拽著快走,身體都有前傾的趨勢,喬灼把他拉到無人角落裏,他再也無處躲避。

“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沒必要連句話都不跟我說吧?”

他的頭發前兩天剛剃過,被稍長發茬壓抑的眉眼又開始顯露,皺眉盯著傅洄舟,氣勢完全勝過年齡上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