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薛珂你他媽就這麼缺錢嗎!!!

他的心跳變得很快,隻是全身癱軟無力起身,到現在才勉勉強強睜開眼,看清楚這棟房子。

裝修很過時,地板磚的花色透漏著四十年之前的老土,家具表層明顯泛黃,天花板還有落了灰的蜘蛛網。

他掙紮著起身,蓋在身上的被子像家裏老人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老式棉被。而他醒來的時刻也並不是早上,沉暗光線的來源,是被掉在頭頂的燈泡,散著昏黃的光。

雖然不合時宜,莫名覺得溫馨。

“喂!咳咳…有人在嗎!薛珂!還是誰!”

嗓子有些幹澀,喊了幾聲就說不出來話了,難道自己在喝醉的時候唱美聲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看過去,來人不緊不慢,靠在門框上看他,又把手裏的煙背到身後。

薛珂的臉隱在光影後看不清表情,“要和你的前女友談談嗎?還是瞞著她?”

張演胸膛起伏,他就知道,他早就懷疑了。

“你其實是喜歡媛媛對不對!為了搶走她,你竟然…你竟然對我,虧我還把你當兄弟!我還…咳咳,我還借給你錢!”

“……。”薛珂捏著煙走過去,毫無預兆的將煙頭戳在張演鎖骨上碾滅。

張演被高溫刺激猛地後退,用力將薛珂的手揮開,煙頭落在地上,鎖骨暫時留下一個深紅色的印記。

“不管她是圓圓還是扁扁,我都對她沒興趣。”薛珂碾著地板上未燼的煙頭,光腳。炙熱和疼痛都不能喚醒他的情緒,“但她現在在客廳裏,你要去跟她談談嗎?”

“什麼!?”張演完全來不及質問和生氣,甚至都沒有空檔讓他問一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媛媛為什麼會在這兒?我現在怎麼去見她?薛珂,你太討人厭了…”

身體的不適,麵對多項突發事件的無措,張演雙手捂著臉拖住自己沉重的頭,沉默半晌抹了把臉,他覺得要先把實情告訴媛媛,看媛媛的態度。

可薛珂毫無起伏的聲音又帶給他另一個炸彈,“剛才我抱你的時候她也在,後半程她是聽眾。”

“什…”張演瞪大了雙眼,他發誓他前二十年的起起落落都比不上這短短幾分鍾的波折。他抬起頭對上薛珂的眼神,奇怪地在薛珂那張死人臉上看出了笑意。

“或者我叫她進來?”

“我已經進來了。”

張演趕緊轉過頭看向門口,已經入秋,媛媛還是穿著白色的長裙,化著精致的妝容,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嫌惡,“張演,你無縫銜接男人…這是早就出軌了吧?那你得給我精神損失費啊。”

“媛媛,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喝醉了,後來…”

“我管你喝不喝醉!拿錢,快點。”

“媛媛,我們說好了一起養寶寶——”

“又不是你的,輪得到你養嗎?快點拿錢讓我走吧,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媛媛?”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張演的哪根神經,臉上卑微的祈求神色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失望。

張演並不是天生賤骨頭,頂著綠帽子和辱罵剝削,也要“供奉”自己好不容易追來的女神。

他從小就是別人的開心果,亦或者說是小醜,上了大學他也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本性,以自身為養分為輸出笑料。

女生們會把他當做笑話,他永遠是生活圈裏的醜角,像他高中的第一次春心萌動,得到的回應讓他記憶猶新:你在追我嗎?真好笑,惡不惡心。

追求媛媛是他大學以來,做出的最有勇氣的決定,雖然媛媛的朋友給他的定位依舊是醜角和笑話,但他不在乎,因為媛媛從來沒有那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