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五歲被家裏送去黑河書院上啟蒙班,一直學到十二歲才被允許去參加縣試,就算如此也卡在了院試上,一連考了五年才通過,再後來連續考了三次鄉試都沒考過,他索性就不再考了。

“是呢,不過結果難說,縣試可不是那麼容易考的。”

幾人心有戚戚焉的對視一眼,默契的換了個話題。

新話題是葉栓娘起的頭,還是關於男女婚嫁的,畢竟在村裏也沒其他的可以八卦了。

“郝大夫家的女郎今年已經年滿二十二,但是上門提親的媒婆都被郝大夫給拒了,難不成他們家真要招贅?”

葉老太繼續切酸菜,“招就招唄,郝大夫就這麼一個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兒,不願意把她嫁出去也實屬正常。”

葉栓娘對招贅一事並沒有什麼看法,她隻是有些擔心招來的贅婿不是什麼正派人。

畢竟隻有家裏實在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才會願意讓男娃去做贅婿,一般情況下這樣的男子總有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缺點。

而郝大夫的女兒郝燕實在是個好姑娘,性子恬靜溫和,還和她爹學了醫術,附近十裏八鄉的婦人但凡生了不好讓男大夫看的病都會去找她。

當初葉栓娘生葉栓的時候難產,差點一屍兩命,最後還是靠郝燕救回來的母子倆。從此之後,葉栓家便視郝大夫父女為救命恩人,逢年過節都會帶禮物去拜訪一次。

“唉,希望能招到個品行端正的人吧。”

葉老太看她一眼,安慰道:“放心吧,郝大夫父女都是心裏有數的人,人的品性肯定逃不過他倆的眼睛,怕是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

聊到這兒,她們手上的酸菜也就都切完了。

男人們此時也已經抓好了豬,兩隻豬都被綁在案上,四肢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

請來的殺豬匠手拿半米長的殺豬刀在豬脖子下麵開了一個小口,豬血瞬間從劃開的小口中噴湧而出,落在地麵的大盆子裏,葉栓他爹就站在盆邊,手持一根木棍使勁攪動豬血,以防它凝固。

等接滿一盆豬血,隻要將其放在院子裏稍微凍一會就會完全凝固,這樣凍出來豬血不腥不柴,鮮香滑嫩,不管怎麼做都好吃。

隨著豬血越流越少,豬的動靜也越來越微弱,到最後血都流幹了,豬也就不再哀嚎。

殺好的豬要用熱水往它身上澆,然後用刮毛刀將毛褪掉,最後再砍掉豬頭和豬蹄,將豬給開膛破肚。

掏出來的內髒有些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很是不錯,營養價值也極高,因此千萬不能扔掉。

就像豬小腸,這東西看著髒,實則很有用處,可以做血腸的腸衣。

葉栓他娘把團成團的豬小腸拿走,清洗的時候會發現它足足有十幾米長。

血腸的做法其實不難,難的是清洗豬小腸,得先用草木灰將豬小腸上的油漬吸附下來,然後抹上鹽二次揉搓,這樣一來才能得到幹淨的腸衣。

腸衣有了,接下來就是製作豬血餡料,這活計是交給葉老太做的,她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混合豬血和清水,然後將切成碎末的蔥薑蒜倒進血水混合物之中,最後再進行調味,添加少許鹽、花椒和醬油。

兩者皆備之後,就可以進行灌腸了,在腸衣底端綁上結實的繩子,從另一邊將餡料灌進去,全部灌完後再把這一邊用繩子綁緊,這就是所謂的豬血腸。

守在盆旁邊的葉栓娘連忙接過做好的血腸,將其放進鍋裏煮熟,再撈出來切成厚片,配上酸菜一起燉,那滋味真是柔軟細膩,滑溜溜的一咬就從嗓子眼滑了下去。

而其他的大塊白肉則是在鍋裏燉著,一陣一陣肉香氣撲麵而來,讓整個葉栓家都縈繞在白汽之下。

葉瑜三個從家裏過來的時候正好開飯,此時全村人都已經過來了,連村長和耆老都不例外,又因為桌子不夠,所以有許多沒帶板凳的都是盛了一碗肉蹲在屋裏的地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