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妙仁堂。”

“好,都聽您的。”蘇娉點頭,欣然同意。

她現在就是需要多實踐,妙仁堂的弟子年紀跟她差不多,都是單獨看診。

有老師在旁邊,她也可以放心施展。

回了張家,張老夫人已經熱好羹湯在家等著她,回到家就是熱乎乎一碗湯下肚,渾身都暖洋洋的。

吃完飯,張老夫人帶她去休息:“廂房已經整理出來了,床褥都鋪好了,阿軟,你要是覺得冷,就自己在櫃子裏多抱一床被子。”

她提著煤爐子,走在前麵,側身跟後麵的小姑娘說話。

蘇娉乖巧點頭,跟著她進了房間。

開了燈,放下爐子,把窗戶延了條縫,張老夫人又跟她問了幾句關於容嵐的事,這才關門出去。

蘇娉坐在床邊,想了一下,打開行李袋,把醫案拿出來看。

她在想外公說的話,她想中西醫結合,但是遇到病症總是用中醫的手段,是不是她潛意識裏就更偏向中醫?

不對,不對。

靠在床頭,她翻開醫案。

浮躁的感覺逐漸下沉,她安靜翻著書頁。

外麵又悄然下起了雪,透過窗戶能看到飄落的影子。

她點燃一盤沉香,寧心靜神繼續翻閱。

這晚她下半夜才睡,第二天六點多就醒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張輕舟看到她眼底的紅血絲,也沒有說什麼。

這小鬼性子軟,腦筋軸,肯勤下功夫。

作為老師自然是十分滿意這樣的學生,可成了長輩,就有點心疼了。

比如張老夫人,就一直噓寒問暖:“是不是換了地方睡不慣?你平時喜歡些什麼器物,我到時候添置一些,你放了假就往家裏來,多住幾天就能住的慣了。”

東城大學一個月六天假,月初月中月末各兩天,她想著也不能總讓孩子窩在宿舍學習。

這孩子身子虛,好不容易來了東城,得幫她調理調理好好補補才行。

家裏什麼藥材都有,不差這點功夫。

“沒有,奶奶您不用擔心,是昨晚看書看入神了,沒有反應過來時辰。”蘇娉靦腆道:“我下次不會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用功了,以前你張叔叔就沒這麼自覺,背書都得用棍子站在旁邊攆。”她毫無負擔把兒子的老底都給揭了。

張輕舟猛地咳了兩聲,“媽,我現在都為人師表了,您給我留點麵子不行嗎?”

“什麼為人師表,家裏隻有叔叔跟侄女,沒有老師和學生。”

“行吧,您說什麼是什麼。大侄女,吃完沒,妙仁堂已經開始坐診了。”

“你要去妙仁堂?”張老爺子神色複雜:“你就不怕被趕出來?”

妙仁堂是尤老先生開的,對於張輕舟這個師弟……

他壓根不認,而且把他當做叛出師門的異端。

“去啊,我感冒了,找他看診,總不能把我轟出來吧?哪有大夫這樣對待病人的。”說完,他朝旁邊打了個噴嚏。

張老爺子一看就知道是真的著涼了。

“你就惹事吧。”他擺擺手:“去吧,我給你準備好跌打損傷的藥。”

自己是中醫,爹也是中醫,一個感冒他要大費周章跑到城南去看。

這不是送上門挨打嗎?果然是皮癢欠揍。

張老爺子甚至都想摸拐杖了,與其讓別人打不如自己親手來。

蘇娉彎眸看著他們鬥嘴,見老師起身,也放下碗筷跟著站起來:“張奶奶您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好,外麵下雪,加件衣裳,別穿太單薄了。”

“知道啦。”

師徒倆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裏,留下大大小小的腳印,張輕舟說兩句話就打個噴嚏,他揉揉鼻子:“這裏到城南要走四十分鍾,你走得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