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椅背上的男人。
他穿的是白色短袖襯衫,露在外麵的胳膊肌肉緊實,衣擺紮進黑色長褲,皮帶緊束,勾勒出勁窄腰身。
十月初,天氣微涼。
她從旁邊拽過薄毯,起身,動作輕柔蓋在他後背。
陸長風沒睡沉,感覺到背後的異樣,狹長的眼睜開,漆黑冷然。
隨即記起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他揉揉脖子,偏頭看向身後安靜不語的小姑娘。
“阿軟。”他眉間笑意疏朗。
蘇娉坐在床邊,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淩晨兩點多。”陸長風打了個哈欠,他說:“大哥和表哥一個屋子,剩下那倆住部隊招待所。”
他說的大哥是蘇策,他們四個人一起從東城軍區趕過來的。
這是小姨家,蘇策自然是跟表哥一起睡,都是表兄弟。
樓上就三間房,陸長風不太想跟張輕舟擠,本來想過來看她睡得安不安穩,自己去沙發上將就一晚。
反正他哪兒都能睡,打個地鋪也睡得香。
結果就在椅子上坐一下,眼睛就睜不開了。
他和沈元白是上午從邊防回的軍區,在團部彙報完戰場情況後,把自己洗幹淨,撿了兩件衣服,然後拿上之前買的首飾,又等沈青雪和蘇策,下午一起坐火車過來。
火車上也沒怎麼睡,可能是國慶國營工廠都放假,還有一批回城的知青,隻有站票。
下了戰場到現在,也就剛才那兩個小時眯了會兒。
聽完他的話,蘇娉眼底是明晃晃的心疼,“你到床上睡吧,我睡夠了。”
“沒事,緩過來了。”陸長風也沒有直起身子,就這麼披著毯子趴在椅背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
“看到你,我睡不著了。”
蘇娉無奈地笑了下,她說:“那我還挺內疚的。”
陸長風笑聲清淺,喉結上下滾動,下巴抵在手背上,留下一片紅印。
蘇娉重新倚著床頭,借著橘色的燈光仔細打量他。
男人眉毛漆黑似劍,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含笑看著她,挺鼻薄唇,五官硬朗,下顎線利落分明。
他無疑是俊朗好看的。
麵對她的目光,男人坦蕩,大大方方任由她看,嘴裏還說:“現在還是未婚夫妻,多看兩眼,過了明天就不是這種感覺了。”
“嗯?”蘇娉順著他的話問:“過了明天會是什麼感覺?”
陸長風想了一下,“徹底占有,說不定多看幾眼你就膩了。”
蘇娉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不會的,我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會太長。”
陸長風想到這,不由耷眉拉眼。
他歎氣道:“是啊,畢竟蘇醫生那麼忙,以後隻能我去研究所找你。”
她沒什麼空,反倒是陸長風看起來更空閑。
這麼一想,他覺得自己跟入贅也沒什麼區別。
“外婆說,彩禮已經送到北城了。”蘇娉好奇道:“有什麼呀?”
水盈盈的桃花眼裏滿是疑惑。
陸長風略微起身,換了隻胳膊墊腦袋,左手壓在臉下,右手掛在椅背,修長的手指垂在半空。
“哪有姑娘問未婚夫婿,送了什麼彩禮的。”他好笑道:“羞不羞啊你。”
蘇娉一臉坦然,任由他揶揄調侃,“我就是想知道呀。”
“三轉一響肯定有,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吧。”像是蟲草雪蓮藏紅花這些,他也隻是大概知道一些,說起來很不好意思,彩禮都是由家裏置辦的。
“媽媽肯定會將縫紉機送來東城,”蘇娉肯定道:“到時候等我空閑了,可以給你做兩身衣服。”
“行。”陸長風樂了:“還沒嫁過來就這麼記掛你男人,不送來也沒關係,我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