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微便拉下臉。
她咬著牙,眉眼間一股恨色:壞世子、大騙子!
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認錯人,他居然不反駁。
害她做了那麼多丟臉的事情。
去他跟前背詩、還給他送朝食,三更半夜去花園等他。
他竟還裝模作樣扮好人,一顆心蔫壞蔫壞的,都流黑水了!
薑若微回到自己屋裏,從枕頭底下找出世子寫給她的那張紙,呼啦啦全部撕成了碎片。
……
翌日清晨,薑若微卯時不到就起身去大廚房了。
碧兒不解:“姑娘,您這是又要給謝姨娘做朝食麼?謝姨娘不是說了,叫您歇著,別累壞了身體?”
薑若微唇角勾起一點笑,“不,我是給世子做朝食。”
“啊?可您昨晚不是說,世子騙了您,不是好人。您怎麼還要給他做朝食啊?”
薑若微淺淺一笑,腮邊露出兩個梨渦,顯得無辜極了,“正因為他不是好人,我才要給他做朝食呀。”
碧兒一頭霧水。
薑若微沒解釋,她去了廚房,做了蓮子羹、豆兒糕、鴨血粉羹。
而後,她又提著食盒,去了海棠樹下。
今早下了小雨,薑若微一手撐傘,一手提著食盒,墊著腳,仰著頭往東麵望,片刻後,她果然瞧見了穆瑾辰的身影。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綠竹葉暗紋錦袍。
他麵上沒什麼神色,一雙眼漆黑深邃,猶如寒潭,整個人說不出的沉穩、威儀,和眾人口中那個閑散隨性的三公子完全是兩個人。
薑若微咬唇,心中嘀咕:她先前怎麼沒注意到這一點呢?
穆瑾辰走近,薑若微連忙低頭,躬身一禮後將手中食盒遞給穆瑾辰。
穆瑾辰接過食盒,卻見跟前的姑娘垂著腦袋,他隻能看到她的發髻,完全瞧不見她的臉。
大約是害羞了。
他似有若無輕笑一聲,“辛苦了。”
薑若微連忙搖頭,“沒什麼的,三公子喜歡就好。”她特地咬重了三公子這幾個字。
穆瑾辰點頭應下,從容自然。
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三公子一般。
“今晚我戌時回。”他交代一聲,並未說其他。
而後,穆瑾辰將食盒遞給身後的楚放,負手離去。
薑若微抬頭,眼看著幾人離去的背景,臉上浮現出一個狡黠的笑。
讓你騙人,哼。
……
穆瑾辰上了馬車,楚放連忙跟著上去,將食盒打開,把裏麵的幾道吃食一樣一樣擺上。
“薑姑娘真是好耐心,也不怕麻煩,做了這麼多樣,精巧好看,看著就好吃。”
“世子,薑姑娘對您是真上心呢。”楚放又道。府裏來來回回那麼多表姑娘,可是有幾個天沒亮就起來下廚給世子準備吃食的呢?
穆瑾辰目光從案幾上的幾道吃食一一掃過,眉眼間不自覺帶了些笑意。
早上時辰太緊,他沒工夫與她多說話。故而方才他提醒她,今夜他戌時歸。
她有幾分小聰明,應該聽得懂吧。
……
目送走了世子,薑若微哼著曲兒,往回走去,碧兒在遊廊後候著,趕緊迎上去。
她打量著薑若微,見她眉眼間喜色,有些莫名其妙:“姑娘,您高興什麼?”
薑若微俏皮一笑,“我昨兒聽莊姐姐說,世子這些日子喜歡用涼水泡澡,有些受寒。今日我給他做了些豆兒糕,蓮子羹,給他補補。”
碧兒愣了一下,很快回味過來,“姑娘,豆兒和蓮子,那可都是清熱降火的啊。”
薑若微眨眨眼,“是呀。”
“世子本就受寒了,這些東西可不能多吃。世子……不會怪罪您吧?”
“怎麼會?我是給三公子送吃食。三公子體熱,吃些寒的正好。”薑若微理所當然道。
這下,碧兒也忍不住笑了。
“方才他約我戌時相見。”想到這茬,薑若微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