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圓臉侍從道:“給她七十文。一文不許多。”
圓臉侍從一愣。他翻開荷包,裏麵隻有大錠銀子和碎銀,哪裏有幾文錢?
他翻了半天還沒湊夠七十文,隻好找掌櫃借了七十文。
薛掌櫃和薛大娘也是一頭霧水,這白衣公子方才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銀子,怎麼這會兒對沈掌櫃,這麼摳搜起來了?
圓臉侍從拿著七十文,遞給薑若微,見眾人目光落在她身上,薑若微渾身不自在。
她隱隱覺得,這個白衣公子似乎和她過不去。
他……不可能是那個人吧。
這些日子,沈時清幫她打聽到,穆瑾辰已經去秀州任知州了。
而且,他怎麼會穿白色的衣裳呢。她記得他愛穿深色衣裳。
“沈掌櫃,看來這銀子不好掙啊。你辛苦做了這麼多茶水點心,也不過區區七十文。”白衣公子又輕笑一聲。
薑若微這回是聽出來了,他好像在嘲笑她!
薑若微心中微怒,但她也明白,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這位公子的。
她低著頭:“我掙得雖然不多,但不偷不搶,足夠穿衣吃飯。”
“是麼?這麼美貌的小婦人,為了掙這點銀子,手也粗了,臉也黃了,不覺得惋惜嗎?”
“……”薑若微無奈又納悶,這個公子到底想做什麼?不管如何,她趕緊離開才好。
“容貌對我來說並無用處。”
“哦。本朝鼓勵寡婦再嫁,沈掌櫃難道不想再嫁嗎?”
“不想。”薑若微搖頭,神色堅定:“我已經克死了三個男人,不想再克死第四個男人了。”
“……”白衣公子噎住。
“公子慢用。”薑若微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白衣公子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茶水點心,皺眉:“端去房間。”
“是。”
穆瑾辰回到房間,一把扯下帷帽。
他一臉鬱鬱不快。原本他是想諷刺一頓薑若微,卻不料這女人幾月不見,長進不少。
牙尖了嘴也利了。
人看著氣色不錯,膽子也比以前大。
隻是大概辛苦勞作,人瘦了幾分。
他坐在桌邊,拿起茶壺,咕嚕咕嚕,一口氣將菊花茶飲喝了個精光。
菊花茶飲清新解渴。是用新鮮的菊花曬幹了衝泡的。
這樣一壺菊花茶飲,她隻收十文。
她每日辛苦,能賺幾個錢?
笨死了,不知道提價嗎?
不多時,楚放敲門進來:“大人,打探清楚了,沈時清去了峨眉山上遊玩,大概要後日才下山。”
穆瑾辰眼睛微眯,冷笑,“不回來正好,最好死在山上。”
沈時清把薑若微帶出來,卻又坐看她吃苦養家。他一個男人,卻每天遊手好閑,吃喝玩樂!
枉為男人!
“世子,要不,咱們幹脆把薑姑娘綁走?”
楚放建議,他實在不明白,世子這是玩什麼遊戲。
換了衣裳,遮了臉,臉熟的侍衛都要躲在暗處避開若微姑娘。
“不,我要給她一個教訓。”穆瑾辰臉色陰沉,冷冷道。
“……”教訓?
七十文的教訓?
楚放不解。
……
申時,碧兒見茶水點心已經所剩無已,便取出打烊木牌,正準備出門掛上。
這時,外頭進來一人,正是那位圓臉侍衛:“沈掌櫃,我家公子想請你做一道蓮子羹。”
他說著,恭恭敬敬遞上一錠銀子,足足五兩。
薑若微無法拒絕,畢竟隻是做一道蓮子羹,對她而言不過順手拈來。
她點頭,“好。”
於是她去後廚忙活。半個時辰後她做好蓮子羹,又親自送去隔壁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