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嚇得不輕,卻故作鎮定。姑娘家的臉麵何等重要,二哥居然絲毫不曾顧及。她不敢有怨,還得假裝關心一下案情,盡管明知溫禦根本不會多說一個字。
溫禦一走,停滯的氣氛再次開始流動。
所有人心有餘悸,三兩低語時都帶著顫音。
葉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到人群之後。
溫國公夫人王誠君匆匆趕來,顯然已經得到消息。溫如玉長相肖母,與母親站在一起宛如雙生姐妹。
溫夫人先是讓眾女移步至花廳,然後親自逐一慰問招待。
“今日之事,是我們國公府疏忽,讓大家受驚了。那嫌犯好生狡猾,居然冒充婆子混在下人之中。好在詩會之中他還未來得及動手,沒有傷及無辜,實屬大幸。溫郡王辦差不喜旁人多言,還望你們莫要傳出去,免得壞了他的計劃。”
一番話,既賠了禮,又點出要害,還用溫禦的威名震懾施壓,明令大家不要外傳。
眾女自是點頭稱是。
這般不光彩的事,傳出去她們也算是和殺人嫌犯同地而處,總歸是不太好聽。
溫夫人微微頷首,嚴肅的表情略緩。
“春暖花開,正是詩會好時光。猶記當年我與你們母親這般年紀時,也像你們一樣期待冬去春來,踏青賞花。”
氣氛熱鬧了一些,同國公府相熟的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提起從各自母親那裏聽到的當年趣事。
溫夫人笑看著所有人,目光微微移轉。
葉娉知道她在看自己,依舊低著頭。
這位溫夫人段位之高,從方才的行事和言語中可見一斑。
既然說到詩會的趣事,自然會有人想起今天發生的事。聽到李碧珠提及葉娉當眾向溫禦表白時,溫夫人驚訝地輕呼一聲。
身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葉娉不相信溫夫人之前沒有聽到下人稟報,但溫夫人卻在裝傻,“娉娘?你心悅郡王?”
“夫人,您別問了,小女都快羞死了。”
做戲而已,誰不會。
葉娉捂著臉,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溫夫人感慨道。
“…夫人,我知道我是癡心妄想…我隻是一時情難自禁,我…我以後真是沒臉見人了。”葉娉還是捂著臉,如果她能借此斷了和這些人的往來,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她如此做派,倒是無人懷疑。畢竟任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恐怕都臊得沒臉見人。
溫夫人又道:“人不輕狂枉少年,切莫太過自責。”
這話好像勸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眾女眼神各異,微妙至極。
……
待到辭行時,所有人情緒大多穩定。
葉娉佩服溫夫人不動聲色的手段,越發堅定遠離溫家人的決心。巧的是,因著她故意走在人後,竟然和溫如沁同路。
兩人隔著一些距離,頗有幾分涇渭分明的意味。
“她不是沒臉見人嗎?怎麼還有臉東張西望?”溫如沁身邊的丫頭紅桑恨聲道。
聲音不小,葉娉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想走劇情,就不能招了女配的忌恨,更不能得罪女主。她想了想,慢慢往那邊靠過去。
紅桑跳出來,擋在自家姑娘麵前,“你又想做什麼?你害了我家姑娘那麼多次,你還有完沒完?”
莫怪紅桑像防賊一樣防著葉娉,實在是原主前科累累。
“溫二姑娘,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你害得我家姑娘落水,又染上風寒,一句抱歉就可以嗎?”
溫如沁不說話,顯然很讚同自己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