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哥都沒敢叫,隻對著孟想的窗戶說了聲謝謝。
那碗餃子一共有七個,孟一記得很清楚,他還拿出三個最大號的皮卡丘玩偶放在桌子上陪他吃飯,每個皮卡丘都分到了一個餃子。
孟一坐在其間,對著月亮小口小口地把剩下四個吃完,好像自己也被施舍了一次團圓。
第二年陶雅的病情穩定下來,孟家搬回國,他也被扔到寄宿學校讀初中。
因為漂亮得像個女生,又說不利索中文,班裏的男同學都挺排斥他,後來不知道從哪傳出的流言說他在國外得了同性戀的病,和別人接觸就會傳染。
十幾個男孩子就把他按在樓道裏扒了褲子,用黑板擦拍他的下/體,笑鬧著要把他治好。
孟一當時嚇傻了,掙動時連右手的指甲都劈斷了兩個,卻還是沒能從那些男生身下逃出來,隻能絕望地捂住自己的臉。
當時孟想好像從天而降,舉著一根踩斷的拖布杆,瘋了似的打開那幫小孩兒,他紅著眼睛把孟一護在身後,也被沾了滿身的粉筆灰。
有人罵他“我們收拾人關你屁事”,孟想紅著眼把拖布杆砸向玻璃窗,像隻悲慟到極點的獸般怒喊:“我他媽是他哥!”
然後哥哥幫弟弟轉了學,一直看顧著長大,兩人默契地對媽媽的事絕口不提,在一個特定的包圍圈裏兄友弟恭,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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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昨天晚上你怎麼來的那麼及時,你看我直播了?”孟一問陳凜。
“啊,我正想和你說呢,是一通陌生電話打到我手機上,通知我你暈倒了讓我趕緊上樓。”
陳凜和他住的上下樓,都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兩三分鍾就能趕到。
“陌生電話?能是誰打的呢?”
孟一正走神之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他沒解鎖,看到屏幕上彈出的方堯兩個字就按滅了手機。
陳凜也不小心掃到了,“呦,還追呢啊,這哥們兒夠有毅力的啊,你不理理人家?”
“不理,對他沒那個意思我理什麼。”
方堯是他同校的學長,畢業後自己開了間律所,年少有為,長得也帥,慣常一副西裝革履的精英範兒。
兩人是朋友硬拉郎認識的,孟一對他不太來電,直截了當拒絕過好幾次。
方堯總是笑著說好,而後攻勢依舊不減,既不會死纏爛打又體貼備至,如果不是孟一沒有談戀愛的心思,那方堯一定是他結束單身的首選。
“哎,我問你,要是傅決寒給你發微信,你回不回?”
孟一一聽這話,跟踩了尾巴似的,“臥槽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你還嫌我不夠煩啊!”
陳凜嘿嘿嘿的笑,“少搪塞我!你倆絕對有什麼奸/情!要不然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一句話砸下去孟一就蔫了,尾巴都耷拉了下來。
“倒黴玩意兒怎麼這麼會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能為什麼啊,他是我哥的朋友,答應了幫忙照顧我,從一開始就不是衝我這個人。”
“啊?不是衝你?”陳凜也傻了,頓時尷尬得兩手抓地,但看他垂頭喪氣的失望樣兒又覺得不對勁兒。
“哎,不是衝你就不是衝你唄,這麼喪幹啥?你喜歡他啊?”
他突然瞪大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等等!你不是攻嗎?!難道真要變成被/揷的那個了!不行我不允許!”
“......”
孟一抬手就給了他一拳,“閉嘴吧你,什麼......那個不那個的......”
終於騰出空來在直播平台發了條動態報平安——【bliss:低血糖暈倒了,害大家擔心非常抱歉,明天加播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