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才沒直接讓對方滾,“方律師,您還是別這麼叫了,靠不上,我先走了。”

“等等!小寶,半年了,你還要躲我嗎?”

耳機裏清晰地傳來“啪”一聲,好像什麼東西碎了。

孟一吞了下口水,壓根不敢看傅決寒,“別別別,我求您別叫了,沒躲您,哪來那麼多戲啊,我朋友真在下麵等我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白人就應該知道怎麼辦了,沒成想方堯兩步和他並排,“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孟帶我認識一下吧。”

“哈?”孟一人都傻了,僵硬地扭頭瞥了一眼高台,傅決寒正陰沉著一張臉杵在那兒,被昏暗的燈光一襯,好像他媽閻王爺下來幹業績了。

他看著方堯,頭頂緩緩冒出三個問號:你確定?

“走吧。”

“......”孟一有點煩了,“別了,怪尷尬的。”

“這有什麼尷尬的,還是小孟你的朋友見不得人?”

話音剛落孟一的視線就掃了過去,眼裏笑意散了,“你說什麼?”

方堯假笑一聲,“一個玩笑而已,別介意。”

孟一不買賬,下巴在自己手腕上點了一下,“手。”

方堯立刻拿開手,告饒似的:“真生氣了?”

孟一一點好臉不想給他了,“哥們兒,拒絕的話我說過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你老揣著明白裝糊塗就真沒意思了,我朋友不認識你不想和你見,至於咱倆壓根就不可能有戲,我說清楚了?”

方堯笑容僵在臉上,安靜半秒後突然笑了,“追你半年了還拿喬有意思嗎?擺什麼譜啊?”

“謔,”孟一轉了轉手腕,“惱羞成怒了,開始不要臉了是吧。”

方堯嗤笑一聲,“咱倆也都別裝了,這麼著急拒絕我是因為釣到別人了?我猜是你那個朋友吧,我倒真想看看這人是什麼貨色眼光這麼次——”

不等說完孟一直接握拳揮了過來,像是被觸到逆鱗的小獸,“你還他媽敢說他!”

就在此時舞池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腳下乍起層層聲浪,有道尖銳的女聲直接喊道:“傅老板我要嫁給你!”

孟一拳頭一歪,差點撲出去。

咋回事?自己在這兢兢業業打龍,家裏進來人偷塔了?

他停下手,轉頭往人潮中心掃視,隻短短一瞬就看直了眼。

隻見傅決寒站在高台中央,兩邊衣袖都網了起來,露出精壯的小臂,他歪頭咬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煙慢慢吞吐,手裏拎起一瓶紅方威士忌,看都不看就往身後一拋。

“臥槽——”孟一嚇得撲到扶手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底下顧客的尖叫也瞬間升至頂點。

可下一秒就見傅決寒的手隨意往背後一遞,酒瓶又穩穩當當落回他手裏,拇指撬開瓶蓋後褐色酒液垂直往下落。

孟一還沒看清桌子上有什麼就從耳機裏聽到一道按下打火機的“哢哢”聲,緊接著一團洶湧的烈焰直接從傅決寒手中燒了起來,順著酒柱往上攀升。

“啊啊啊!!!!”

舞池裏的尖叫快要爆炸了,孟一的心跳也快到不正常,他眼見著傅決寒拽過栗陽的話筒,說了一聲“噓。”

全場頓時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那杯酒花落誰家,傅決寒卻從身後拿出一根兩三米的傳送鋼管,一頭握在自己手裏,另一頭劃過四分之一圓,搭在了孟一扶著的欄杆邊。

他看向方堯,眼底壓著的威懾力毫不收斂,“看到了?他的朋友。”

......

場內炸了,他的心髒也被陡然攥緊。

小酒盞掛在鋼管上,一路滑到孟一手邊,他看著酒杯裏那顆黃色的皮卡丘冰球臥在灼燒過後的威士忌裏,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