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麼?剛才要給我做偽證的本事呢?”

“啪”一聲清清楚楚的悶響落在屁股上,孟一整個人都傻了,“你、你打我......你瘋了嗎!”

傅決寒的回答又是結結實實的一掌,“我沒打過嗎?”

他大步流星走到沙發邊,把孟一放下,頭也不回地朝他後一點,命令栗陽:“出去。”

兩個字的功夫孟一就爬起來要跑,纖細的腳踝倏地被一隻大手攥住,傅決寒把他抓回來按在沙發靠背上,又是“啪”地一掌。

“現在知道跑了?剛才幹什麼去了,保鏢兩分鍾就能衝上樓你就非得自己往裏闖!”

天知道他接到保鏢的電話時有多著急,聽到隔壁騷亂爆發時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結果不管不顧地衝出來時見到的就是孟一臉上把他當成虐待狂的茫然和驚懼。

“讓你等著你往前衝,讓你留下你又要跑,我好聲好氣的囑咐你全都當耳旁風,這他媽誰給你立的規矩!”

他氣得半點教養風度都沒有了,把人按在沙發上照著屁鼓一連打了好幾掌。

孟一疼得篩子似的亂抖,流著眼淚嗚嗚咽咽地罵他:“傅決寒你王八蛋!唔......你真打我!”

“你不就是這麼想的嗎?以為我也幹了那些惡心事,以為我也有變態的嗜好,還以為我要拿那根鞭子抽你。”

傅決寒自己說著都笑了,“那上麵纏了鋼絲線,一鞭下去絕對皮開肉綻,我接吻時把你嘴唇咬破都心疼,你以為我要把它用在你身上......”

身下的咒罵停了,隻能聽到幾聲斷斷續續的抽泣,孟一像把小錘子似的陷在沙發靠背裏,胸口的愧疚和委屈是溢出的雨。

“哭有用嗎?”傅決寒閉了閉眼,伸手到孟一臉上抹了滿手淚,心疼得要命還是要把道理給他講清楚。

“如果今天你沒能從隔壁跑出來怎麼辦,如果我真是個虐待狂你怎麼辦,嗯?靠眼淚逃出去嗎。”

“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學人逞能,你是當孟想在江城手眼通天還是當我有三頭六臂?冒冒失失衝進去之前你想過別人嗎?”

底下的人不吭聲,他就捏住人下巴:“答話。”

過了將近半分鍾,直到手指被溫熱捂濕,孟一才擠出一句:“我想了很多人,可我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們會為我傷心嗎......”

胸口猛地鈍痛,傅決寒隻感覺心髒被人生捅了一刀,他連忙把人轉過來,看到孟一雙眼通紅,整張臉都被眼淚浸透。

“你說我不懂規矩,冒冒失失,但從小到大沒人給我立過規矩,或者‘不準出閣樓’?這算規矩嗎?”

傅決寒心如刀絞:“小寶......”

“我知道不應該衝動,做事要三思而行,如果受傷了家人會傷心,可是——”

他眨眨眼,突然笑了起來,溫熱的淚在唇角處彙聚成一小灘:“寒哥,沒什麼人惦記我啊......”

什麼東西滴進了眼眶裏,孟一看到傅決寒側過頭呼出一口氣,啞聲說:“不是的,有很多人惦記你,我、陳凜、還有你哥哥,我們都在關心你,你不會永遠都是一個人的。”

他想幫人把眼淚擦掉,手剛抬起來孟一就嚇得縮了一下,“別...我知道錯了,能不能......不打了,你這樣我真的害怕......”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傅決寒心疼得快要難以呼吸了,慢慢把人抱起來擁進懷裏,:“對不起小寶,別害怕,我剛才是氣糊塗了才這樣,我腦子有病,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坐在沙發上,把孟一麵對麵抱在懷裏,說一句就吻一下額頭。

傷心難過是毫無邏輯的化學試劑,一旦有人哄了,那再少的反應物也會迅速膨脹很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