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才撥通他的電話。
靜默了足足半分鍾,對麵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戚寒麵無表情地笑了笑,“非等我說才知道叫人?”
監控裏傅歌腳步一頓,捏著手機的指尖攥緊,很小聲地叫道:“先生。”
“嗯,喝的什麼湯?”
傅歌打開保溫桶,“您不是知道?”
他的食譜是由戚寒高價請來的營養師嚴格製定的,湯湯水水每天一換,一月一輪,按照日期完全可以算出來。
戚寒的聲音輕柔又冷淡:“我想聽你親口說。”
傅歌抿抿唇,說:“泥鰍豆腐湯。”
溫順的妥協令人滿意,戚寒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就連視頻邊角處的那盆桂花也覺得爽心悅目起來。
“好喝嗎?你最喜歡吃豆腐。”
傅歌用筷子撥了兩下,過了一會兒才倏地開口,撒嬌似的:“可我討厭泥鰍啊,它鑽在豆腐裏了。”
戚寒心尖一麻,眼見著畫麵裏身形消瘦的傅歌像朵小蘑菇似的縮在沙發邊緣,對著湯碗唉聲歎氣,嘀咕了一句:“怎麼辦啊,它能不和我搶豆腐吃嗎......”
可愛得讓人心裏喜歡,又可憐得讓人心口抽痛。
時隔多年再見到傅歌對自己露出這種情緒,戚寒當即興奮得有些不知所措,嗓音放得柔之又柔。
“那我讓廚師多給你加一份豆腐好不好?泥鰍剩著就好,我晚上回去幫你吃掉。”
他知道傅歌從小的家教就是不準浪費食物。
可畫麵裏小蘑菇的背影卻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傅歌若有所思地問:“今晚,先生要回來嗎?”
“不樂意?”戚寒語調平平,但緊斂著眉目的樣子就像在極力地壓抑情緒,“可我已經一周沒有回去過了。”
除去剛從萬寧回來後的那一晚,戚寒這一周的時間幾乎全在公司加班,其實這才是他保持多年的常規操作,說是把愛人囚禁在家裏,可他自己能夠回去的次數卻少得可憐,因為傅歌不願意看到他。
厭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便傅歌為了傅決寒的性命隱藏得再好,那些惡心、恐慌、絕望的情緒還是會不合時宜地泄露出來。
戚寒害怕這些情緒,害怕傅歌的這種眼神,所以他寧願在監控裏默默地看著他。
就像傅歌每次因為不想被他碰就生吞安眠藥一樣,戚寒再怎麼言辭惡劣地威脅他要jian屍,也從沒對熟睡的傅歌做過任何他不願意的事。
拋卻經年舊怨不談,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最體貼的金主,就連能否回家都要得到金絲雀的允許。
可“任性”的小雀不同意。
“我今晚會睡得很早,恐怕不能給您開門。”
手指在桌麵敲擊兩下,戚寒說:“我不做什麼,隻是想抱抱你,明天就又要出差了,至少走半個月。”語氣甚至算得上乞求了。
畫麵裏傅歌喝了口湯,卻安靜得沒發出一點聲音,就連說話的音量都低如蚊蚋:“可是那天晚上你說隻要我聽話,就給我一個獎勵,這都不算數了嗎......”
戚寒愣了愣,訝異於傅歌大膽的同時,思緒又不受控製地飄回了一周前的那個晚上。
七年來傅歌唯一一次主動的情事。
浴缸裏放好了溫燙的水,還滴了幾滴舒緩神經的精油,傅歌坐在戚寒腿上,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胸膛,像纏繞著樹木的菟絲花。
他微眯著眼睛,緊抿著唇角,像小舟一樣起伏降落,貓兒一樣沉入水中討好,又浮出水麵親吻他的下巴。
戚寒徹底陷了進去,以至於對他私自出逃的懲罰忘的一幹二淨,反而許諾了傅歌一連串新的要求,內容未定的獎勵就是其中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