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視眈眈地窺伺我們。我看到了,戚寒也看到了,他突然就笑了起來,說來的正好,溺水不夠血腥,被鯊魚開膛破肚了正好。”

“臥槽……”孟一把指尖掐的緊緊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這麼說?他真……真跳下去了?”

傅歌呆怔了兩三秒,艱難地呼出一口氣,“跳了。”

“他甚至……把我往外拉了一起,方便我在他被鯊魚吞食的時候看得更清楚。”

人落進水裏的那一刻會濺起很大的浪花,要在幾十秒內下沉好幾米才能浮上來,傅歌在那一瞬間腦袋裏一片空白,隨後就是瘋了似的尖叫,甚至感覺已經有血淋淋的鮮腥血肉濺在了自己臉上。

所以他拚命掙開繩子,緊跟著跳了下去。

他在被戚寒囚禁時都沒能掙脫繩子,卻在看到戚寒出事時幾秒就掙脫了。

孟一早就嚇傻了,“您也跳了?!臥槽臥槽,兩個瘋子你們簡直是……”

傅歌淡然一笑,“當時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想著一起死吧,結果閉著眼等了好半天也沒感覺到鯊魚來咬,還是他把我撈上海麵,被什麼東西吐了一臉水,才發現那是一隻海豚。”

這片海域沒有鯊魚的,可是戚寒當時並不知道,傅歌也不知道,兩個人被吐了五分鍾的水才反應過來,戚寒突然癲狂大笑,摁著傅歌的後脖子就狂吻了上去。

那是傅歌被囚禁後第一次沒有推開他。

孟一有些怔愣地望著他的臉,甚至能想象到戚寒當時喜極而泣的表情,“原來小爸爸也被那條魚騙了,我第一眼看到也以為它是鯊魚呢。”

“嗯,它很親人,古靈精怪的,還有些調皮,我們幾乎每天都去找它玩。”

孟一從他的話裏捕捉到了關鍵詞,“你們?”

傅歌也並不扭捏,“嗯,我們。”

“我們商量好,在島上的這半個月,忘卻彼此的身份,忘記過往的仇怨,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好好的在一起過幾天像樣的日子。”

孟一沉吟著點點頭,把手裏的沙子都隨風放走,他突就有些感慨,為什麼他們把彼此折磨得這麼苦這麼疼,卻還能相愛?

可轉念一想,他和傅決寒又何嚐不是這樣。

在他看來傅決寒的性子有些獨,在某些方麵嚴格恪守著自己的底線,不允許欺騙,不接受隱瞞,既然放手了就再也不會回頭。

這些無疑是遺傳自傅歌,愛和恨都濃烈,卻從不會委曲求全。

但孟一和戚寒是他們生命中太多的例外了。

分手時傅決寒把話說的那麼決,可他疼的一點都不比孟一少,有什麼能疼的過與自己的心割裂呢?

孟一曾經以為即便他們和好了傅決寒也會在這段感情中有所保留,永遠留有退路,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全心全意地去愛他。

可傅決寒對他的愛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減,甚至比以往更加濃烈,濃烈到孟一隻是坐在那兒,就知道傅決寒一定在看著他。

他倏地起身轉過頭,果然看到身後不遠處傅決寒和戚寒碰杯時還在淡淡地望著他的背影,和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很自然地笑了起來。

孟一直到此刻才明白那句話:乖乖,我的目光永遠落在你身上。

他眼眶發熱,小小的心髒又酸又麻,突然用手圈著嘴巴朝他大吼:“哥!我好愛你啊!”

傅決寒愣了下,嘴角慢慢勾起,朝他張開手臂:“過來。”

小孩兒奔跑著撲進他懷裏,傅決寒兜著他的屁股把人顛得很高很高,孟一俯下頭來和他接吻,口腔裏殘餘的酒香讓兩個人都醉了片刻。

戚寒抖著雞皮疙瘩走到傅歌身旁,罵罵咧咧地坐下,“這倆孩子可真夠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