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挽起袖邊,揉揉發酸的腕骨,“遇到個愛玩捆/綁的變態,綁了我一晚上。”
“哈哈哈……”
唐歌會心一笑,雖然平時不少人追求顧漸,顧漸不拒絕不回應,看上去花心風流,可和顧漸深入相處一段時間,都了解顧漸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全當他又在講冷笑話。
顧漸撤開椅子坐下去,筆直長腿一伸閑適搭在桌沿,夾克衫往頭上一罩,兩眼微閉,開始今天的工作。
*
程家的宅子遠離都市繁華,老爺子年紀大了愛清淨,前些年榮歸故裏,在郊野買了山頭,青山綠水裏修了一座古拙幽嫻的庭院。
程希覺平時忙於弗雷的事情,很少回來,隻有節假日陪老爺吃頓團圓飯,今天是長輩打了電話,說老爺子想見見他。
回來的路上,程希覺已經猜到老爺子的意圖,比起眼裏都是錢的長輩,老爺子骨子裏很傳統,不能接受用婚姻大事來當秤砣的事兒。
果然飯吃到一半,老爺子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輕酌慢飲,“是叫顧漸吧?”
程希覺拿起餐巾擦拭唇角,“顧仁鬱和前妻生的孩子,背景很幹淨,你不用擔心。”
老爺子沒看他,將喝到的茶葉吐回杯裏,“你要和個男人結婚,我管不了你的性取向,從你這抱不了孫子,還能指望阿冽,但你娶的這人——”
稍稍一頓,老爺子說:“顧蘇知根知底,從小就喜歡黏著你,身家清白,人也聰明討喜,為什麼非要繞這麼一圈?”
程希覺哂笑,“明碼標價的生意,牽扯到感情太麻煩了,比起顧蘇,我傾向顧漸這種為了錢能把自己賣了的人,至少,他是用錢能擺平的。”
老爺子皺起眉頭,“你就不擔心禍起蕭牆?”
程希覺鬆開領帶,放鬆身體倚靠在椅子裏,很是從容鬆弛的姿態,“我對顧漸毫無興趣,怎麼可能會為他去幹損害家族利益的事?”
老爺子搖搖頭說:“你在說什麼,我說的是顧漸,都是顧仁鬱的兒子,一個藤上還能結出兩種瓜來?”
程希覺稍怔,方才鬼使神差的認為老爺子在告誡他不要感情用事,他若無其事地道:“我會提醒他放聰明點,他不是個笨蛋,很機靈。”
老爺子幽幽地歎口氣,無奈地妥協:“周末把他帶回來讓我看看,我倒要看看都是顧仁鬱的種,他能比顧蘇強多少。”
程希覺點首同意,顧漸遲早要回來見程家的長輩,免不了這一遭。
*
在酒吧下藥失手的事兒,孟遲耿耿於懷好幾天,那天晚上他沒追上顧漸人,後來查了地下停車場的監控,發現顧漸進了酒店的電梯,裏麵還有個很紮眼的男人,電梯門一關,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孟遲花了點錢,想買通酒店保安查看電梯裏的監控,保安見錢眼開,本來是同意了,提前查看了一遍視頻,又把錢原封不動地退給孟遲,還勸他別惹事。
孟遲那能咽得下這口氣,他追了顧漸幾年,深知顧漸有多難得。
除了顧漸那張標致漂亮的臉,他身上有種難得的頹喪冷清的魅力,就像失誤掉進泥潭裏天鵝,清醒優雅地向下墜落,圈子裏每個人都知道他不屬於這裏,但都盼著他更墮落,淪陷在泥潭裏永遠無法脫身,那樣旁人才有可能沾染。
孟遲沒膽子接顧漸的電話,顧漸可不是好惹的,這幾天沒敢回家,躲在酒店裏,一方麵怕顧漸找到他,一方麵他想見見那天帶走顧漸的男人,出一口被截胡的惡氣。
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男人,孟遲在酒店大堂的等候區逐漸沒了耐心,這天早上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程希覺身後跟著西裝整潔的宋律師,他邊回複手機裏的信息,邊向宋律師囑咐合同的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