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英明在離鬼子最後一道路卡僅兩裏遠是鬧了罷工,死活不肯再前進,不願配合大夥蒙混過關,周華斌、周華良兩兄弟和朱小光、金佳四人還真拿他沒辦法,用他作人質也不頂用,他的命不值錢,鬼子不可能為了怕他死放了大夥關過卡。
高二少忠義隊高隊長樂吱吱地看著四人,另外兩個被俘偽軍也樂了,這下看你們怎麼辦?朱小光靈機一動,拉過周會斌商議:“周大哥,這小子的命在鬼子那兒不值錢,在他爹他哥那兒可是骨肉至親,值錢著呢!咱們現在離他爹當維持會長的縣城也不遠,才二十裏路,不如押他去他爹那找機會搞上特別通行證什麼的。”高二少耳尖,聽到了之後,聞到一線生機。忙說:“我爹最疼我了,他和憲兵隊隊長關係很好,你們帶我去我爹那兒,保準能用我從我爹那兒換到通行證,你們有了通行證,比啥良民證還管用,再讓我爹給你們一人一匹快馬,想去哪都行。”“混蛋,你爹告密怎麼辦?”“他從憲兵隊給你們搞出通行證,已經是可以讓皇軍鬼子殺頭的大罪,又豈敢再去告密,自己告自己啊,私發通行證可是殺頭的。”
憲兵隊的通行證,估計也隻有地位高的鐵杆漢奸才搞得到,把通行證給八路換兒子,這事傳出去,八個腦袋也不夠砍,有道理。
“行,我們就送你到你爹那兒給我們換個通行證。”其他幾個人也覺得此計可行,去縣城用高二少換個通行證,騎上快馬,穿著偽軍民服衝到關卡前憲兵隊大印的通行證一亮,守卡敵人還以為是皇軍派狗腿子辦緊急軍務,還不立即放行,就這麼辦?大不了暫時饒了高二少高隊長一條狗命罷了,用他換通行證這主意不錯。
而高二少聽見眾人答應,也在心裏樂開了花,進了縣城,回旋餘地就大了。自己這條小命,算保住了,這通行證本是皇軍為了販賣鴉片和海洛英方便專門發給鐵杆漢奸巨商的,自家老頭子為皇軍打點這方麵生意,已經不止一年了,手頭上空白通行證起碼還有五六張,填一張哪用費事,大印事先也蓋好的,換就換吧。
至於自己換給老爹之後,再派親信騎兵追殺他們,給他們的那幾匹快馬大可以做做手腳,喂點藥下去,自家庫房鴉片多,喂馬吃幾口,開始馬一興奮,是很能跑,衝出個三五裏,估計就完蛋了,再誅殺這幾個膽敢冒犯我堂堂皇協軍忠義特遣隊隊長高英明高二少爺的土八路,不用多喂,鴉片金貴,一匹馬喂個二兩,保證這幾個土八路逃不出爺的五指山。到時候再拿這幾個土八路的屍體向皇軍請功。哈哈!皇軍又豈知自己給他們通行證的事,準又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升官,太光彩了!
高二少很為自己天縱奇才,萬世難得的計謀樂開懷,表麵上卻仍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而朱小光卻知道,中計的是他而非自己。
原來朱小光將周華斌拉到一旁時故意用手捏了捏周華斌的手之後才拉,說話時背對高二少卻向周華斌連使眼色,高二少隻是偷聽了他們的話,卻不知有朱小光捏手及使眼色之事,反覺的此四人中了自己的妙計。
於是,押著高二少和兩個被俘偽軍,一行七人。又回頭向二十裏外的縣城走去。才回頭走了三五裏,又遇一隊日軍巡邏,自四處查有無逃亡礦工,見這隊人領頭的是有名的忠義隊隊長高英明,又全穿著偽軍製服,非但沒有盤查,反而親熱地打招呼,而高隊長以為對方中計,自己得救,開心得很,也麵帶微笑用生硬的日語向皇軍致敬。
高二少時常為老爹開的煙館販運鴉片,每月販毒收入孝敬皇軍有一大半,帶隊人常去那些被他們強迫種鴉片的農戶那裏低價收購生鴉片回去煉,製毒販運暴利,並開了好幾家大煙館供人吸食。
如果農戶不肯種或種了不肯賤價賣給皇協軍忠義特遣隊,那對不起,是女的抓了送去慰安,男的抓了送去礦山當苦力。幾年下來害死人命不計其數,為皇軍賺了巨款,高家父子也跟著發了點小財。
朱小光真正計策是什麼?一行人離開巡邏日軍後,朱小光悄悄告訴周華斌:“咱們有人有槍,關卡衝不過,幹脆借高二少這個跳板,混進縣城,把縣城鬧個底朝天,反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最好借機俘虜上一個有地位的日本人當人質,讓敵人不敢追殺。”至於拿高二少換通行證,不過是哄高二少帶自己進縣城的一個借口,沒高二少,估計連戒備森嚴的縣城大門也進不了。一想大鬧縣城,二想綁架個官大的皇軍當人質,以高二少的想法,這幾個人拿自己從老爹那兒換到通行證後立即會騎上快馬遠走高飛,而這幾匹馬,高老爺自然會喂點鴉片再給土八路,讓他們頂多跑出三五裏馬上等死。因為高老爺幹這事有經驗。
原來,早在七八年前,鬼子還沒打過來時,高二少還是個十二三歲小孩,高老爺的宅院就遭到一群土匪打劫,土匪頭子叫秦三炮,就個方圓百裏出名的悍匪。藝高人膽大,正月初六,正過大年,他領了十幾個弟兄大白天闖進高家大院,人人有槍,十幾個護院豈是對手,死傷數人後,紛紛跪地投降,高老爺也是人有膽識的人,倒頭就拜口稱“早已久仰您秦三炮的俠義威名,不亞古代宋江。今天見了三生有幸。”這還不算吩咐下人立即擺上豐盛酒席請秦三炮享用,怕他懷疑有毒,自己小人先吃先喝,秦三炮樂了,咋自己劫富濟貧,威名還這麼大?高老爺自稱如早知是秦三炮大爺大架,豈敢讓家丁反抗,先讓兩個兒子高遠明、高英明給秦大來叩頭請安,又讓兩個貌美姨太太陪秦三炮飲酒取樂,同時打開家中地窖暗門,裏麵十幾箱金條、銀元任由秦三炮取用,口稱:“早有散盡家產普濟貧民之心,今日秦大爺取我之家產代天行道,感恩不盡。”秦三炮常以宋江宋公明自居,平日專門的財,五成自用,也有不少會散給貧民以博美名,頑抗的富人也殺過幾個,今日見高老爺父子如此識大體,主動送上美酒好菜,金條美女,樂開了花,高家兄弟叩頭認他做大爺,一個個嘴甜的不得了,秦三炮等人見還有人主動打開暗訓獻上巨額金銀,認為這人真不壞,他不說不反抗,讓我們自己找,我們翻個底朝天,頂多才十分之一收入,於是一個個腰間纏滿了金條,起碼幾十根。銀圓也一人一隻麻袋裝了上千個。將高家金庫搬空了一半以上,基本上十幾個土匪都裝到扛不動為止,人人愛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