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東山大營’離的不遠,距東昌門也就是五裏地,不然可真要了命。
車輦上的陳道玄都快被顛的吐了,‘暈車感’十分強烈,他就忍不住故意咳嗽了兩聲,就是提醒輦外的陳魁。
“唉唉,慢點,少爺給顛醒了,他身上有傷,放慢……”陳魁還真的以為是車輦跑的快把少爺顛的疼醒了。
車夫勒了韁繩三幾次,駕轅的馬就從小跑變成了走。
“少爺,你醒了?”
“是,醒了,”
陳道玄應了陳魁的話,隔著車輦,誰也看不到誰,隻聞其聲。
“少爺,小人奉太太之命送少爺你去東山大營,是以車輦趕路急了點就難免顛波,還望少爺恕罪……”
車輦中的陳道玄道:“可是府上出了什麼事?”
“少爺,一言難盡啊,前番校場比武時少爺你負了傷,這些天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偏偏趕上廢太子突然失蹤,老爺是‘承天府尹’,他奉旨查案……”
老爺是承天府尹?
老爺?說的是我爹吧?
“少爺,聖上限期十日破案,這哪查得清啊?今日便是第十日了,怕是……有不忍言之事發生,太太才叫小的送少爺你出城。”
“不忍言之事?”
“少爺,大案未破,太太是擔心皇帝一怒之下可能把老爺下獄啊。”
“……”
陳道玄心頭一震,當時就沉默了。
獲罪而下獄?
車輪滾滾,壓的雪地咯吱咯吱的響,此時的陳道玄也陷入一種危機感中。
好半晌他才道:“陳魁,為何送我去東山大營?”
“少爺,東山大營是你外祖父‘武陵侯’坐鎮的營盤,太太怕老爺獲罪下獄可能累及家小,少爺送去老侯爺大營為萬全計。”
累及家小就可能滿門都下獄吧?
陳道玄更是一驚。
那自己躲去‘東山大營’就沒事了嗎?
太太的擔心不是沒可能發生,在皇權至上的時代,皇帝就是人間至尊,言出法隨,他的話就是法,他的喜怒無常就是天威難測。
看來自己是的穿越了?
但他心裏覺得不是個味兒,還沒享受到府尹兒子帶來的種種優越,一轉眼卻可能淪為天牢罪囚的兒子?
這叫什麼事?
這事擱誰身上能甘心?剛穿越而來就撞上這種狗屁倒灶的破事?
陳道玄定了定神道:“陳魁……”
“少爺,你吩咐,”
“派個人回去打探府中的消息,有狀況隨時來報。”
“是,少爺。”
陳魁立即打發了一個仆從原路返回。
……
五裏地走了也有一刻多鍾,東山大營已然在望。
夜色中,巍峨的東山橫亙在前方,仿如一隻要吞噬大地的怪獸般令人敬畏。
東山下營盤裏的燈火卻連綿數裏,這座營盤至少駐紮著上萬大軍。
車輦到了營門外,就被守門軍兵攔下。
陳魁忙上前拿出了太太的親筆文書,對守門軍漢道:“我家太太乃武陵侯楊老侯爺的親閨女,請轉呈我家太太的手劄給老侯爺親啟……”
守護營門的軍兵們哪敢怠慢,忙派一人將手劄送去了中軍帳。
平時老侯爺就在大營坐鎮,操練軍兵、處置軍務,隻有月底休沐兩日才能回府。
功夫不大,那個軍士返來高喝一聲“放行。”
營門打門放進了陳魁一行人等。
陳魁吩咐其中一個仆從,留在營門口這裏等府上人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