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紀就有此見地,已經不得了啊,你好好歇一夜,外祖還有些事要去處置。”
“是,外祖。”
……
一宿無話,陳道玄可能也是累了,倒頭就進入了夢鄉。
次日睜開眼時,都不知是什麼時辰?
內帳中隻有一盞‘氣死風燈’。
這裏平時肯定是外祖父的歇息之處,卻被自己占了一夜。
起身出來到了‘前帳’,卻見年過花甲的外祖正襟危坐在帥座中查閱軍涵文書。
“外祖。”
“哦,鴻吉你醒了?身子可好些嗎?”
見到外孫出來,威嚴滿麵的老侯爺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對他來講是前所未有的,因為他發現這個外孫如今是大長進了。
陳道玄在自己胸脯上啪啪拍了兩下,“外祖,我舊傷盡愈,感覺比未傷之前更勝兩籌,對了外祖,孫兒能在您這裏尋件稱手兵刃?”
“呃?”
這小子,傷疤未好又想著搞事了啊?
見到外祖臉上的不豫之色,陳道玄忙躬身施禮道:“外祖,孫兒傷後已重啟了靈智,豈會再做些不靠譜兒的勾當?”
“嗯,那你是……”
老侯爺撚須沉吟,他也拿不準這外孫又要整什麼妖蛾子?
陳道玄上前兩步壓低聲道:“外祖,我爹革職待罪在家,怕是上邊還要看外祖您的態度吧?”
老侯爺微微頷首。
上邊就是在等自己的態度,稍有不對,女婿的待罪之身就有可能被真的入罪下獄,皇帝似有待價而沽的意思?
但自己要怎麼做呢?
老侯爺為此琢磨了一夜,可仍未想到一個好辦法。
“外祖,孫兒是這麼想的,廢太子案必然還要查下去,但不一定是叫承天府去查了吧?畢竟我爹就是前車之鑒,這種形勢下誰還敢接‘承天府尹’這個燙手山竽?”
“此言有理。”
“那孫兒請教外祖您,這個案子承天府不去查,那皇帝又會叫誰去查呢?”
“……”
老侯爺目中精光一閃,“‘南司北獄’必然已介入,尤其南司之法權甚至淩駕於‘三司’之上,他們應該早就介入了調查吧?”
“南司?”
“隻聽命於皇帝的‘青天司’,暗查百官權貴、巡糾天下不法。”
“外祖,能否將孫兒塞入這個‘青天司’?而這,算不算是您的一種態度呢?”
“呃?”
聞言的老侯爺心下一動,眼中卻有憂色,“可你有傷在身啊。”
“無虞,外祖若不信,可喊幾個軍士來與外孫我過過招?”
“哦?就你那被武舉海選淘汰掉的身手?”
“……”
陳道玄抬手捂臉。
……
近午時分,兩匹神駿良駒從‘東山大營’奔出。
陳道玄就是其中之一。
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叫‘楊勇’的三旬漢子,這是外祖父賜給自己的一名隨扈。
耳畔還回蕩著外祖父的話,‘楊勇是我楊氏宗族子弟,可托腹心,你別看他隻是個小小校尉,但他是我楊氏‘神威百擊’槍法大成者,有萬夫不擋之勇。’
外祖父對外孫還真是照料,把萬夫不擋之勇的猛士就這樣送給了外孫做了‘隨扈’。
臨行前,又叫楊勇帶著陳道玄進大營‘武庫’挑了一刀一槍做備身兵刃。
槍是螺紋玄镔杆的鋼槍,烏芒閃爍的槍頭呈三菱形,隻槍頭就長一尺多,見血封喉,鋒銳無匹,桃形的槍鐏亦是鋒利,力挫之下能生生戳進青石地麵。
據楊勇說這杆槍已經被老侯爺封入武庫十多年了,以前正是老侯爺的隨身兵刃。